话来了,我的命现在虽是掌握在他人手里,但是我会尽力活下来,只为了青枫和木兮!”
男人沉默了半响,只道:“茵儿……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思!”
“你的心思如何,我已经不想知道了,在姑苏的时候你用一场交易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如今我已是家破人亡,就如这随风飘零的无根苇草……”苏流茵说着一顿,又欠身一礼道:“请世子爷为我和我最后的家人道一个别,其他就别再说了……”
段楚翊一脸痛心地拧紧眉头,最后拂袖而去。
崔菀柔见着朝自己走来的段楚翊,赶紧走上前去,挽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地问道:“这姐姐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她怎么好像有这不耐烦,真是令人费神!”
男人一脸冷淡地抽出自己的手来,“管好你自己的事!”说完转身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这一切却被魏忠贤看在眼里,他走向她,道:“柔儿……这要抓住了这男人的心,才能变成自己的人,你放心,干爷爷定会帮助你达成心愿!”
崔菀柔看着不远处的苏流茵,怒火中烧,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干爷爷……柔儿再也不想看见这女人!”
魏忠贤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道:“干爷爷就喜欢柔儿这样的性格,够刚!”
……
青姨走过来亦稳稳握住苏流茵的手,道:“小姐,你有什么话就请说吧!我知道小姐待老奴真诚,老奴与小姐亦不只是主仆的情分。”
苏流茵眼泛泪光,泫泫欲泣道:“这些日子都是你们不离不弃陪在我身旁,如今我把我的木兮和青枫托付给你,杏儿五福到底还是孩子,有许多事他们也不明白,也将他们托付给你,自明日起,或许我的孩子便没了娘,你要陪着他们,就像陪着我一样,提点他们,嘱咐他们,我不需要他们要有多拔尖,只希望他们好好的活着,不要把他们当作主人,就当是你的晚辈,好好教导他们!”
苏流茵说着,喉咙里冒起热切的酸辣,“青姨,拜托你了!”
青姨稳稳跪了下去,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双眼,“奴婢对不住老爷夫人,如今要是连小姐也保不住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让我也死去了吧!”
苏流茵眼中几乎要沁出热泪来,沉声一脸严肃地说道:“青姨你不要这样说……我要你保护我的孩子,只当我求你了!”说着也跪了下去。
“小姐……这怎么使得?你赶紧起来!”青姨将头埋了下去,终于开口道:“老奴定当尽心竭力,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定会保护他们的周全,只求小姐安心的去,平安地归来!”
苏流茵起身,又扶住她,紧紧握住她的手,在这有些凉意的夜里,她的手很热,也很坚定,她的掌心厚实,令人十分安心。
五福哭的撕心裂肺的,道:“小姐您放心,五福一定会好好的看住他们,陪他们玩儿,不让他们磕着碰着,与她们讲小姐的故事……”
杏儿一脸忧伤地擦着眼泪:“你这笨蛋……小姐明天就回来了,说什么丧气话,平日里小姐白疼你了!”
……
苏流茵心下感激不已,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千言万语,种种辛酸苦楚,历历都似在眼前,彼此都十分明了。
在面临苦难的时候,能够留在自己身边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人,平日里与她交好,或是花言巧语的那些人皆是已经没了踪影,不由得心神恍惚起来,感叹这人世无常,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幸运又或是苦难,生死存亡,这一切皆是如同浆糊一般,怎样也抹不清了……
“走吧……世子妃”
魏忠贤斜着眼睛看了苏流茵一眼,眼里闪着一抹不容察觉的笑容来,又看了看她手里抱住的古琴,有些疑惑地问道:“何必拿着这古琴,不过是问一些话而已!”
苏流茵目光不偏不倚地说道:“不过是我在姑苏带来的一件最喜爱的物品罢了,如今已是家破人亡,万一回不来,也留住做一个念想!”
“世子妃……这姑苏可已经不是你的家了,你的家在此处!”他说着,微微仰起下颚,看了看世子府的大门。
苏流茵只凄然一笑,抱住那古琴一瘸一拐地径直朝前走去,小小的身板却十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