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却不再说下去,只是干涩笑笑,“没什么?”
沈贵妃忽地明白,脑中一片冷澈,几乎收不住唇际的一抹冷笑,直直注目于他,“皇上以为是臣妾指使刘太医诬陷郑贵妃吗?”她那日匆匆赶来,臣妾实在不知道。
心中激愤,口气不免生硬,“皇上眼中的臣妾是为争宠不惜诬陷妃子的人么?臣妾不敢,也不屑为此,当年臣妾能够安心禁足,心中虽是时刻挂念孩子,也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如今念及天下百姓受苦,臣妾兄长被发配,两个侄儿和亲妹妹一家被赐死,心中忧伤之事早已经占据了心里大半,哪里还有心思要去趟这一淌混水?”
她屈膝道:“皇上若不相信臣妾也没有办法,明日之后已是生死难料,皇上是天子,您要怎么做,全凭您的心思!”
他不由一愣,又喝道:“李长……你还不赶紧去……”言罢又看着她的脸色,动容道:“婉儿,是朕多疑了,朕知道她的性情,朕若不信你,就不会惩处她了。”
李公公一震,几乎以为是听错了,褫夺封号于后妃而言是极大的羞辱,远甚于降位的处分。
他自然知道皇上近来对这郑贵妃的十分不满意,可就算如此也并没有治她的罪,也不晓得他为何动了这样大的怒气,又不敢露出惊惶的神色,只好死死地盯住地板,不敢挪步,想着自己去传旨也少不了她一处发气,暗暗地想着自己是不是投靠错了靠山,又抬起眼瞧了一眼一脸平和的沈贵妃,便顿时明了此人平日里不显山显水,实际上是远远胜过郑贵妃的,只可惜没有皇嗣!
沈贵妃何尝不知道这皇上的小心思,如今这郑贵妃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够得到朝廷百官的支持,私底下大量招兵买马多年,已经是根深蒂固,皇上早已经奈何不了她了,不过是想要找一个借口扼制一下她而已,当年自己年轻不懂事,心性又高,如今想来却也如同这过往云烟!
又转念念及苏流茵的处境,她是自己亲妹妹的孩子,自己不过是飘零孤苦一生罢了,孩子的性命更要紧,少不得生生这口气咽下去,
又模模糊糊地听见皇上道:“先去见见由瑾,听闻他还有事要见朕,去瞧瞧他还要出什么幺蛾子,朕这个儿子最近也开始不让朕省心了!”
李公公忙应了一声儿,利索地带了几个小内监一同去传旨。
沈贵妃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声,不由得一恸,蓦然抬头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轻谬的笑意,眼里略有寒意,想着这帝王心可真是深似海啊……凄楚一笑,仿佛嘴角酸楚再笑不出来,自己的至亲皆是死在这个性情多变的人手里,他于天下人是天子,于她不过是她一生的恶人罢了!
………
星辰终于等来传旨的李公公,他知道这皇上最近对他十分上心,虽是半路突然冒出来的,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便苦着脸陪笑道:“九皇子您别见怪,时疫流传到民间,皇上急得不行,方才正在正商议着呢,实在没空接见您,这不一完便来了!”
星辰见着皇上来没有来,静一静道:“如果我求李公公一件事,如何,李公公可否在我与皇上说话的时候尽力助我?”
李公公本来有些忐忑的,他被“求”的机会可不上,为了讨皇上关心,这些皇子门一个个轮番上阵,想起来便是一阵后怕,“九皇子……您这是要折煞奴才啊……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哪里是用这个“求”字!?”
星辰在宫里这些日里大抵摸清楚了这李公公的性格,墙头草,哪儿有风哪儿倒,见着他回答的十分痛快,便说道:“我可以先告诉大人,这件做成了未必有功,不过也没有什么过错,这抓住时机在皇上旁边说几句话便好,要朝向我便好!”
“那么敢问九皇子,不知道您是要说何事,最近皇上有些不顺心,若是这令皇上心烦的事便不要再说了!”
“是何事?朕倒要来听听!”
李公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一哆嗦,赶紧低下头来,一言不发。
“由瑾……你找朕有何事???”
听着他淡漠的声音,少年隐隐有些心烦,却也不敢表现出来,他听着自己久违了的真实姓名,心底却觉得十分地不屑,若是自己娘亲还活在这世上,或许他不会这般讨厌,不过为了自己计划许久的事,他必须调整好自己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