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经之地,在他的改制之下,皆是一片繁华,倒像是在帮助百姓安居乐业一般。
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一切似乎比她想象之中都要容易了一些,而繁荣气象只是表面,更多的是虚无的假象,一旦发生什么,便是一片狼藉。
瘟疫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一旦皇帝恢复了过来,他便会痛下杀手!
边境之地屋子低矮,每到这样的时气往往阴冷而干燥的!整个人如同成了置身于刮着冷风的荒漠之中。
炭火自然是有的,但是由于许多流民蜂拥而至,苏流茵到底心软,收留了些许老弱病残,供他们吃喝,天气冷了,又将炭火各处分下来,最后她自己只留下来了极劣的黑炭,一烧起来便烟熏火燎,住不得人,呛得连眼睛也睁不开。
此时留在她身边的林玄在旁笑道:“我这粗鄙之人可分不出黑炭还白银炭才算是好炭,到底是姑娘见过的世面多,又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不如还是我自己去做,山林里树木多的是,好好去砍些来烧柴火也是一样的,姑娘身子弱,禁不住这熏烤!”
而沈青宁再好修养再能忍耐,到底也忍不住了,她到底是常年锦衣玉食的生活着,不过比起自己,她更加担心苏流茵,“这黑炭真真是不能用的,茵儿你的病会更严重的!也不明白这边境为何会这般寒冷,竟然此后宫的冷宫还要冷一些!”
林玄笑道:“从下就听的皇帝有后宫佳丽三千,原来那是给外头人知道好听的,真打量咱们全是傻子呢,没有想到这皇宫之中也差这炭火呢!怪不得娘娘不愿意待在宫里了!”
说完,一群人便哄笑起来。
苏流茵并不经常去烤火,她不能让自己过的太舒服,人这种生物一旦尝到了松懈甜头,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暗卫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关于她的孩子也没有准确的信,在这样忐忑不安的情形下,她并不敢放手一搏,作为母亲,她必须将自己的孩子放在第一位。
所以,她必须亲自去接自己的孩子,然而这里的一切交待与余烈和星辰。
余烈对于她的想法是惊讶的,便忍不住去问星辰,而少年只笑吟吟拿一句话打发了,“若你是孩子的父母,如今打算怎么做?”
一句话便堵了余烈的嘴,最后只无奈地挥了挥手,道:“就算姑娘厉害,也是一个女人家,我已经派了侍卫暗中保护,就随她去吧!”
余烈的嗓门本就大,扬起声来说话更是如同敲锣打鼓一般,仿佛这天下的人都听见了她说的是什么。
星辰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自己方才与这大块头说通了,可不容易!
余烈方才大摇大摆地从星辰的院子里出来,便见着了沈荣拉住了他,笑嘻嘻问道:“听说茵儿姐姐要去应天?”
男人无奈道:“姑娘的意思,我也不好多劝,只是我有些担忧!怕出什么茬子!”
“既然你如此担心,怎么不好好的想一个法子,我有个好法子告诉你,怎么样?”
“你说!”
“让我陪茵儿姐姐一同去,也好有一个照应,只可惜茵儿姐姐不让我同她去,你帮我去说说情!”
余烈一听,不欲与他多言,转身便走。
然而末了,少年在他身后挥舞着双臂,大着嗓门大喊,还是传入了男人耳中,“你这大块头,怎么就如此不知道通情达理!”
苏流茵此时正和衣睡在床上,人朦朦胧胧醒着听见有人在喊她,只懒怠起来。
“是谁来看我了!”
“姐姐……你也知道是我,怎么还装作不认识,我不管,此次我要与你一同去!”
“不行……太危险了!”
沈荣撸起袖子,一脸坚定地说道:“再危险的环境,我也不怕,你便让我与你一起去吧!”
苏流茵摆手道:“不行,到底是在应天城里,这人啊拜高踩低、跟红顶白是寻常不过的事情。如今我落了难,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定不会饶了我,到时候你也会受到牵连,若是你真的有信心平安归来,改日再挑一个好日子!可不能落下把柄!”
林玄又惊又怒,道:“简直连市井泼妇也不如,姑娘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还有人想要害苏姑娘吗?”
沈荣愁苦道:“这十一月份天儿就已经是这样了,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熬呢?”
苏流茵只安静听着,十一月的天气,一说话,便有淡薄的白气从口中溢出。
可是天气再冷,又怎比得上人心的反复寒冷呢?她的孩子如今该是怎样的模样,段楚翊会好好的对待孩子吗?府里的下人们有没有为难杏儿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