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如今我倒是要感谢这老天爷开恩,你可只这成玉千里迢迢去了一趟西南,是为我取来了家书。”
家书?杏儿一阵错愕,猛然抬起头来,盯着苏流茵,迟疑片刻,颤然问道:“难道是战小爷……”
少年捂住自己的嘴没有继续问下去,又道:“成玉是王爷的贴身侍卫,从来不轻易离开王爷半步的,现在瞧来是王爷对小姐的一片真心,我晓得我的话,小姐听了会刺心。可是即便小姐没有对王爷的心思,王爷对小姐也是竭尽全力花了心思在小姐身上,如今小姐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也不用再经历那些不好的事,况且,咱们……咱们经不起了,是不是?青枫和木兮一天天大了也自然会对娘亲有了意识,若是小姐不在身旁……”
若是我不在身旁该如何是好?苏流茵这样想着,心底是多么害怕,好像是自己的软肋被人狠狠地捏住了一般。
苏流茵默然良久,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如同容进了他的眼睛里一般,就这样渐渐迷蒙了她的眼睛,有些六神无主地说道:“杏儿,你放心就是,我会把握住分寸,好好的照顾好自己,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王爷待我的情义我自然知晓,我亦待他是有情义的,自然,我亦必须晓得分寸的!”
女人说着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封家书来,低声道:“这不是兄长的消息,而是父亲、母亲的消息,他们都还挺好的!”
“老爷、夫人?”杏儿猛然瞪大眼睛,惊讶的几乎合不拢嘴巴。
“老爷和夫人……这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已经……”
“他们还活着,过的十分轻松愉悦!”
杏儿机械地点一点头,半响后眼泪忽然夺眶而出,不由依在苏流茵怀里,嘤嘤道:“小姐,我从小没有娘,爹也要卖了我,是你救了我,在这苏府里,大家都很照顾我。夫人平日里虽然严厉了一些,对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却也足够宽容,老爷也是极好了的,从来没有打骂过府里任何人!
少女想起往事,不由得越哭约伤心,一时间停不下来了!”
苏流茵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我晓得的,我晓得,他们不都是还在吗,你就别再伤心了!”
这样安抚着她,苏流茵又提议道:“你瞧瞧,这屋外好像有阳光照进来了,咱们也出去晒晒太阳去,再待着也该发霉了!”
杏儿擦了擦眼泪,又珍重地点了点头。
隐隐约约还听见有笛声响起,苏流茵忽然觉得这笛声十分地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二人顺着笛声,在寂静的午后,享受着阳光洒下的一片温暖。
吹笛人的身影影影绰绰,越来越近,苏流茵定睛一瞧,原来是他。
说起来,苏流茵与戴昱,已经有许久没了见了。自上山开始至今,好像是两个很好朋友变得疏落了起来。
一时感慨万千由此而起,心中到底存下了不少的小心思。
戴昱他是何等样聪明的人,表面一副明月清风的模样,实际上也是心中藏着很多事,却不轻易表露出来。
如今段楚翊又将要带着整个王府出发去西北之地,不过大年初一,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找上了门来了。
杏儿晓得她的避忌,只提醒道:“小姐,你们已经是少有来往了,如今见着了,也要记得装作认不到!”
笛声穿过一层一层殿宇,栖落在王府里的每一片琉璃瓦上。
笛声时缓时舒,十分悦耳,就这样听着竟然也有些沉醉。
苏流茵此时却想着这男人竟然比她醉红楼的姑娘们吹的还要好,若是请他去当她们的教习先生,又会是一段瑰丽的画面。
杏儿听着这笛声,一脸愉地嘟着嘴,感受着洒下的暖暖阳光,笑道:“这戴公子吹的这笛子确好听,与小姐的琴倒是有一些相陪,都是极好了的!”
苏流茵却道:“这笛声有心去听,自然是听得见的,若是听而不闻也行,真正厉害的还是这听笛之人的耳朵,能够把这笛声转化为一种美妙的感受!”
这样说着,苏流茵也暗暗叹息,即便她无心,这笛声亦是落进她耳中了,时而也吹的有些悲伤,只勾起的皆是一些伤心事。
苏流茵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亦也不作他想,接下来的时间皆是如期而至,该躲开的永远也躲不开,打起精神来来,好好生活,用心地过好每一天,便是求的这心中一方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