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银儿回去找他,还提前把买家谈好了,钱财也收下了!”
男人的眉心微皱,眼里的阴醫又添了几分:“茵儿所言确实可疑,只是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深究了,此次西行不能掉以轻心,只能加强戒备!”
因为炭火的缘故,屋子里的温度本就很高,苏流茵又裹住棉被,汁水已经细细地沁了出来:“热的有些慌,这熏的是什么香,反而更是鼻塞头昏的。”
段楚翊轻轻一嗅:“应该是百合的香味,我这就去把这香炉倒了去,既然茵儿还鼻塞头昏的,就早一些歇息吧!”
“好,你去吧!”
男人微微出神,盯着苏流茵的面庞道:“我方才认识你的时候,你并不是这样的性子,那时候的你总是十分好玩,性子也不如如今这般沉静!”
苏流茵的笑意淡得若一缕轻烟:“从前事事有人惯着护着,如今可没有了,不过咱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可是十分讨厌你!”
她这样说着似是触动了心事,眉间也多了几许清愁:“如今这心思要静下心来,才能好好的生活下去,静下来想着这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到底倚靠什么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草芥人命,而我也才能有对抗他的法子!”
男人自然明白她意下所指,便问:“这几日应天城里的官员们似乎都安静了不少,这几天皇帝似乎也是如此,是怎么了?”
苏流茵微一凝神,道:“这大臣们的把柄一不小心便落入了我的手里,只是这皇帝的心思我并不能明白,这大臣安分了,他才更容易整顿朝堂,怎么偏偏连他也安分了,只管着这宴席上的事!”
男人见她如此说,心下也生了一层疑云:“我在皇帝口里什么话也没有套出来,只是这郑妃好像已经解了禁足了,又在暗地里开始拉帮结派了!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段楚翊说着摇了摇头:“还说着要走,怎么又和茵儿说起话来了!”
苏流茵听着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这可是你的缘故,可不能赖我,你也还是赶紧歇着吧,不然明日里也没有精神了!”
二人又聊了几句,男人又嘱咐了几句让苏流茵好好休息的话,便也走了。
男人走后,苏流茵心中却皱得跟一团揉碎了的纸似的,这皇帝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星辰与他到底有没有暗地里联系?
正想着,杏儿端了药进来服侍苏流茵喝了,又拿清水漱了口,嘴里还有这药味散不去,难受的很。
青姨见了,赶紧又拿了几颗酸梅来,含在嘴里才得以散去味儿。
杏儿倒了漱口水进来,道:“小姐,方才银儿醒来了,烧也退了!”
苏流茵想了想,又道:“那就好,如今这银儿情况特殊,我担心没有人愿意照看她,小孩子出了什么事儿也不好,总是担心着她?”
杏儿含笑道:“小姐放心,有府里的小丫头看着呢,那丫头老老实实的,言语也不多,是个可靠的人!”
苏流茵正要说话,青姨略有担忧地瞧了她一眼,道:“不要只惦记着别人若是自己的身子损伤了,又有什么用呀?小姐,你可要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子,自去山上以来,小姐的身子便一直不大痛快,老奴实在是担心啊!”
青姨叹了一口气,又看了杏儿一眼,推心置腹地说道:“这王府里的人,只有你、五福,还有我能陪在小姐身边了,其他的人,哪怕是平日里待你再好的,都要仔细留意着。就如碧银,原先儿没有被发现与崔菀柔勾结之时,在府里尾巴都能翘上天去,后来事迹败露,便没了这威风劲,如今看她这平时不言不语的,算是个没嘴儿的葫芦了吧,可是这人的性子哪里是能够一时间改变的,若是一被人收了去,就能六亲不认,哪里还记得住平日里的好?”
她沉下脸,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小姐从前受了这不少暗算,这算是前车之鉴,如今去西北之地,一切都还是在未知中,咱们绝不能允许发生这样的事!”
杏儿与青姨互视一眼,眼底一凛:“杏儿平日里会注意分寸的,断不能这样轻易与他人交心。”
苏流茵看着她们对自己一脸忠心的模样,只觉得自己亏欠太多,叹了一口气,看着那香炉腾腾升起的清烟,张望一眼:“我去看看银儿,她精神好些了么?”
杏儿忧心忡忡道:“精神是好些了。可人还是那样子,不肯见人,不肯见光。即便是大白天也扯上了厚厚的帘子,将自己裹在被窝里一动不肯动。”
苏流茵理了理鬓发,起身道:“那我更得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