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很快便过去了,许是因为夜里吃了酒的缘故,却是不愿意睁开眼睛来,她只默默地躺在那里,心中总是像缺了什么似的不安宁,只得睁开眼睛来,却是迷迷糊糊的看不真切。
苏流茵睡眼惺地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身旁的男人早已没了踪影,一摸他的被子早已经冷了,想来是起身许久了,自己竟然没有觉察,定是睡的太沉了。
她想着又瞥了瞥嘴,自言自语道:“还说别人不注意身体,自己才是,这夜里才睡了几个时辰,今儿早早的便又起身了!”
“小姐,您醒了!老奴这就服侍您洗漱!”
苏流茵正在恍惚间,眼前出现了青姨的身影来,她依旧那般妥帖稳当地站在离自己不远不近之处,说着相同的话语,她突然惊觉地坐直了身子,身体猛然带起的气流激荡起锦帐,苏流茵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身影。
“青姨,你来了……太好了……你还活着!”苏流茵心中十分激动,也顾不得穿鞋便往她奔去,正要碰到她,却如同泡影一般幻化了。
女人赶紧伸出手去捞,却只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身体上的疼痛感让她神志渐渐清醒起来,青姨已经死了,距离青姨死亡的那一日今日正好是第七日,若有七日回魂,她会不会来看看自己,这样短短的七日之前她一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强迫自己不去想有关于青姨的任何事……
过了许久,仿佛是一个世纪那么久,苏流茵才从自己的沉思之中缓过神来,青姨确实是走了,而她方才所看见的不过是幻觉,亦是化作一股青烟被风吹走了,她只觉得心中霎时如被冷水迎头浇下,怔怔的瘫倒在地。
苏流茵卷缩着身子,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失声痛哭了起来。
“小姐,您怎么了!”
杏儿方才门边走来,听见屋里有异样,赶紧冲了进去,果然是苏流茵正卷缩在地上,鼻子哭的是得通红,双颊却是惨白,削弱的身子随着她的抽泣声而动。
少女急急忙忙的将方才煮好的粥放在桌子之上,又赶紧跪在苏流茵的身旁,急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啊?好好的怎么就哭起来了!”
苏流茵从自己的臂弯里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说道:“杏儿,青姨真的死了吗……”
“小姐,这一大早的,您怎么开始说起胡话来了!”杏儿亦是泪眼朦胧,“青……姨……已经去了,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啊!”
“不,没死……杏儿你错了!”苏流茵拼命地摇了摇头,“我方才还看见她在这儿呢,她还让我起床洗漱呢,青姨,我是认得她的,不会有错!”
少女望着她,悲声道:“小姐,您果真是糊涂了,您要我如何去做才好……”杏儿的声音已经带了些许沙哑,“小姐……就算杏儿求您了,清醒一些,若是您都这般,我们又该是如何!”
苏流茵怔怔地不说话,许久才出声,她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下来,“无论是如何情势,无论这幕后黑手是谁,即便是要对付,也会是我而非青姨。此去西北我正是有了这层盲障,他们才会受此无妄之灾,死了这么多的无辜之人,其实我……”她哽咽道:“是我苏流茵对不住青姨,连累了她……”
这一次,苏流茵再难忍耐心中的愧疚,眼泪滚滚下来,一滴滴打在手背上,她的情绪也是今日才渐渐的得以发泄出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虽说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是自愿跟着王爷来的,只是青姨她完全是被我连累的,她服侍了母亲一辈子,如今又服侍我,这才不过第三个年头,她便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我都没来的及看她最后一眼,她一辈子无儿无女,将她整个人生都奉献给了旁人,如今又落下一个客死他乡的结局,我心中如何不痛?”
苏流茵说着渐渐冷静下来,神色倒比刚才正常了许多,又开始分析起来,“我最怀疑的便是皇帝,他这一辈子都在怀疑旁人,不择手段地除去他的眼中钉,甚至连她亲生女儿亦是不愿意放过,他除掉芙蕖王,抢夺我父亲的兵权,乃至最后灭我苏府满门,皆是害怕这些人羽翼渐丰日后难以控制,才要赶尽杀绝,他一人掌握天下,如今又让段楚翊前往西北,让他作这西北王爷,不过是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早年芙蕖王做这西北王之时,皇帝便一直忌惮于他,后来芙蕖王遭受此劫难,是因为皇帝早已视我如哽喉之骨,意欲除之而后快,只不过碍着他手中的兵权,才没有下手,如今……如今他的儿子已经势单力孤,形同断臂,难以与皇帝抗衡,这便是他放他离京的理由!”
少女头一回听见苏流茵对自己说这些话,她只是怔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方才怔怔落下泪来,“小姐如此说,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如今这谋生又如何容易,他们不过是为了讨一条生路才跟着王爷小姐的,这是他们的选择,他们不会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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