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丞相点头道:“可不么,这么大动静,城楼上都没有人发觉。”
孙丞相感叹道:“怪不得会这么容易被攻破。”
见两位丞相居然在这节骨眼上感怀起来,梁君禄听得好笑,忍不住刺了一句:“这不就是你们治下的大都么。”
两位丞相没想到他们的谈话当中还会多出一个参与者,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孙丞相心道自己这两日心急,只怕是看错了人,而吴丞相更是被说得好生没趣,两人俱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沉默归沉默,眼见着叛军向大都如猛虎疾扑,心里无味杂陈。若他们已然脱身,这当然是个好消息,意味着他们的计划可以如期展开;可现在事情脱离了控制,他们不得不在这里等候发落,就隐隐盼着大都人民能够争气点,自己的援军能够逆反一次,把自己从这只饿虎掌心里救出来,再做打算。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只见叛军来到城墙前不远处,正准备着各种攻城器具准备进发,忽听城楼上一阵急促的琴声,弹琴者像是不懂琴艺的外行,每一下似都不在调上,可这短促急切又扣人心弦的声音又怎么可能出自外行之手?
叛军一时愣住,俱都抬头往城楼上看,有人张弓搭箭,对准了上方的阴影,却迟迟没有射出一箭。
吴丞相道:“空城计?”
孙丞相道:“怎么没人叫他们不要理会继续攻击?”
他们正谈论,忽听城楼上一声重鼓,紧接着密集的鼓点响了起来,越来越急促,一声一声仿佛敲在心上。梁君禄听得脸色煞白,庆幸自己离得远,否则还不得被敲出心脏病?
鼓点渐弱,胡笳声起,起音悠长,凄厉幽怨,正是一首胡笳十八拍。这曲子本是描写蔡文姬骨肉分离之痛,此时奏起来却不由让大都城外的年轻士兵想到了家乡,一时间都忘记了动手。
而这时,城楼上隐隐亮起幽光,弓箭手喜出望外,正打算张弓搭箭,却不由被幽光中出现的青面獠牙的鬼怪吓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叫道:“是、是鬼神!鬼神在城楼上!”
吴丞相不屑道:“哼,装神弄鬼。”
但他也不由眯起眼睛,远远向城楼上望,只见一片青面獠牙之中有一个黑衣人,那人昂首阔步气质超绝,走到了城墙最前面。吴丞相看不清他的脸,但只觉得对方贵气十足,在一群鬼怪当中像是阎王爷,拿着生死簿要审判人间功过。
吴丞相嘴上说着装神弄鬼,心里却一阵心虚,感觉手臂加倍地疼了起来,几乎要晕过去。
那黑衣人站在城墙上,朗声说道:“诸位弟兄!”
他身边青面獠牙的大汉便齐声重复他的话,令声音能够传到数里之外,更是让城外每一个叛军听得清清楚楚。
黑衣人道:“吾乃大陈太子慕容白,乃是大陈将来的皇帝!各位不远万里,心怀我慕容陈王室的浩然之气,白甚是感激!只是依白所见,大陈没有什么奸臣,只是前朝的恶习未改,官员看见钱财粮米就想往自己的口袋里放,这都是数百年来的官场陋习,积重难返!诸位请想,一家一户再贪婪,于一国来说也不过是鹅毛于鹅,本来无足轻重!祸害各位的,是这从上到下层层盘剥的每一个官,他们其中很多本是孝子,做了官便成为贪官污吏,这难道是一家一户,一朝一夕之事?!白在柳州长大,深知各位所憎为何,白向各位保证,吾必像当年在柳州一样,肃清上下,还大陈一片清明!只盼各位放下武器,给白这个机会!”
慕容白每说一句,大汉们就吼一句,嗓子嘶哑了就换人,务必让下面的叛军听到他说的每一句话。
慕容白说完,眼眶微红,挺着背绝不颤抖,最后高声道:“白,在这里对天地立誓,若吾做不到我所说之事,便如此鼓!”
他说着,用力将身边刚刚用来敲击的大鼓从城墙上推了下去。叛军先看见有什么东西从城墙上落下,不由后退,紧接着在大汉们声嘶力竭的呐喊中听懂了这句话,随即便听见大鼓落地发出的惊天巨响,看见它四分五裂,碎成一堆零件。
如果说刚刚的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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