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略略勾唇,看得出心情不错。
“那什么……陈叔叔,阿是可能没告诉你,这是我们篮球赛拿年级段第一之后拍的合照,”季连霆见陈景松盯着这一页久久没有翻动,不好意思地低声解说道,“阿是可是我们队的得分王,顺便还在球场上教训了一个恶意冲撞别人的对手。”
“哦?”陈景松挑了挑眉,对于季连霆说的内容有几分好奇。
尽管每天定期会听宋志明对陈是的日程汇报,但宋志明毕竟不在南实任教,且陈是本身是个不爱说话的,这种校园生活中的“琐事”便会被当做不值一提的事情揭过了。
季连霆穷尽毕生作文水平,绘声绘色地把在球场上发生的事情讲述给陈景松听,陈景松听着听着神情便有些恍惚,他仿佛能看到那个站在球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对使了阴谋诡计依旧战败的对手说着“请你履行赌约向他道歉”。
季连霆讲完故事,见陈景松怔怔地望着照片,半晌没有反应,心里顿时又觉得没了底。身边陈是悄悄伸手过来,又一次把他的手拉到了自己手里,交叉着双手合十握好。
陈景松发了会呆,继续往下看相册,相册里陈是的身影渐渐多了起来——帮忙布置教室、给同学讲题、参加演出彩排、登台表演……原本罩在身外的那层漠不关心渐渐褪去,他似乎透过照片能看到儿子如何一步步被拉着变成现在这个会为他人思考,恣意享受青春的少年。
季连霆看陈景松脸色变幻,偶尔出声和他说一说照片背后的故事,陈景松听得越多,内心的酸涩感越是强烈。
这些年来专注工作,总是想着要为孩子创造更好的物质条件,然而在回家面对孩子时,总是会因为长时间的疏离变得陌生而不知所措,板起脸孔来强调父母威严,无形之中又将与孩子的距离拉得老远。陈景松已记不起陈是上一次和自己微笑报喜是什么时候,就连小儿子陈厝似乎也在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愈发拘谨。
所以真的是自己错了吗?陈景松看着相册最后一页上几个大男孩拿着烟火棒在自家别墅的小花园里追逐打闹,下面写着“1月12日陈是生日留念”,感觉在暖气十足的房间里手脚冰凉。
“爸,我理解你的担忧,”陈是看着眼神中已然带上愧疚的父亲,说话道,“但对我来说,霆霆是我这半年来前进的动力。”
“我似乎做什么都很容易成功,但一旦做成功了一件事,我就很容易对它失去兴趣,面对未来我没有什么目标,只觉得活下去是一件容易也困难的事情。”
“可认识他之后,他是我的光。”
少年身上像是迸发出了强烈的光,刺眼到让陈景松不敢抬头看他。
“我知道你和妈想让我去国外是希望我接受更好的教育,”陈是道,“但是在情感教育这方面,我认为只有国内才能带给我。”
“我不希望重新变回原来的那个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白刘:你们谈朋友可以的,相册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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