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我送你回去吧!”他推着自行车靠近说道。
常夏停在那,一个吸了寂寞悲伤的人,看着这张陌生带着诡笑的面孔。她心中反而有种轻松的解脱,苍茫大雾的原野里终于走来了一个人影。
两人沉默无声地走到单宿门口,临道别时,“明天请你看电影好吗?”他说道。
她怔怔地看着他,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她这个夜晚游荡在街头的游魂,中了女巫咒语似的。
(三)
上回讲到吴民把在街上游荡的常夏送回,并约她看电影。
“在黑暗的夹道里,我撞上了这个人。就像在下雨天的时候,奔跑在湿漉漉的过道里,走廓的尽头挂着件雨衣。仓皇无助间我就把这件雨衣套在了身上。”
穿一件蓝色的背带裤,脖子上扎着一条花里胡哨的黄底围巾,更糟糕的是头上戴了一顶红绿相间稀奇古怪的帽子,她把所有能看到的、自以为美?的,都一股脑放到身上不同的部位去了。
她打扮成这样,还自以为美,对路人投来的目光目不斜视。
在电影院门口,他远远地看到她这副怪猴似的打扮,他扯着他的嘴角歪了一下,算是笑了,然后又仓促地从嘴角跑走了。
“老农”他在心里鄙弃地说道。
对刚脱离农村的常夏,他心里还保持着一种做为城里人的骄傲。
常夏看到电影院门口的他,则羞涩地笑了一下。
他穿着一件乳白色的西服,下身牛仔裤,相对于她的土气,他是城里人该有的斯文及干净。他从小,城镇户口,血统纯正,对这样乡村上来的“杂血”城里人,骨子里总有些瞧不上。
看完电影后,月亮从垂柳成荫的间隙里露出淡淡的芽白,空气中似乎有种粘稠稠的液体,浓浓的令常夏也不想扯断。
他又邀她去他小区坐下。
常夏不作声,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他知道这只“流浪猫”的不抗据。
“走吧。”他说。她也跟了过去。
走在路上,垂柳依依,花坛月季花芬芳迷人,这一切,像是让人喝了晕晕欲睡的、稠厚的液汁,两人上了楼。
(四)
这是一个幽静的小区,他父母给他预备了一套结婚用的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单位分来的,象征性的给些钱。这是大国企的好处。
清清静静的一间小屋子.被他收拾得异常整洁,淡蓝色的窗帘掩住了外面的灰尘..靠墙角立着一张书橱.
橱里的书整整齐齐立的像手脚毕正的的士兵.桌子上除了一个茶杯,别无它物.茶杯里一把铮亮的长勺子.淡蓝格子的床单已经半新不旧了,然而拉得笔笔挺挺.
“.我不想走了”,。这小小的房间似乎就像是一份蔚蓝的海水被四四方方地勺下来放进了一个宽敞的盒子。
她安静的卧在这海水上,身上盖上了白色柔软的羽绒背;.这静谧的房间有一种令人迷糊的吸引力。
在空气中定飘浮着肉眼看不见的生物.穿进她的鼻孔,游进她的灵魂。
可是,这房间里有他这个人。
常夏看到他扯在脸上的笑容。看到这笑容,她知道他实在不是一个英俊的男子。甚至有些丑陋,满口的碎牙,而他又竭力想掩饰便使他的笑容显得鬼鬼崇崇。
她尽量使自己忽略感官上接受陌生人特性的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