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汐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以手作扇,在脸颊处扇了扇风,八月底的天气本就已凉爽,一阵凉风拂过,汗就已经干了、
“你知道陈惠和她婆婆平时都在哪里摆摊吗?”林月汐问道。
钱童气喘吁吁地点点头,缓缓地直起身子,挪动了两下,道:“在南街口,她们每天都去那里的。”
南街口不远,林月汐催得急,钱童虽疲累也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很快两人便来到南街口,但是钱童描述的那个摊位处空无一人。
“是不是已经走了?”钱童挠了挠头,“一直都在这儿的,应该不会突然改了地方的。”
林月汐摇摇头,若是陈农来过,此处定不会如此干净,就算没有血迹,至少有拉扯的痕迹。
她走到离得最近的一处摊位,是个上了岁数的老头儿,她弯下身去,亲切地笑着:“爷爷!您知道每天来这里卖鸡蛋的两个人去哪里了吗?”
老大爷皱着眉头看着林月汐,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这是张家的大爷,耳背——今天应该是替他儿子看摊的。”钱童解释道,又弯下腰去朝这张大爷大喊道:“老不死的!”张大爷胡子一吹,扬起手来就要打下去,钱童灵巧地躲开了,指了指旁边空了的摊位,大喊道:“那儿的人呢!”
张大爷放下手,瞪着钱童,喊道:“没来!听说是病了!”
听罢,林月汐转头便跑,钱童在身后追赶着,大声喊道:“有近路!有近路!”林月汐这才停下来,钱童一脸苦涩,抱怨道:“三爷!你别跑了,我要累死了。”
“近路在哪?”林月汐着急,一把抓住钱童的手臂,使劲晃了晃,钱童平稳了平稳气息,弱弱地道:“跟我来。”
钱童在乌角镇长大的,乌角镇的犄角旮旯都烂熟于心。他说的小路是买卖人挑担子走出来的小路,极其逼仄狭窄,一边是个深沟,沟里有一汪发臭的死水,另一边是挨着的几间土屋。
“你放心,陈农不会走这儿的。”钱童一边在前面把路上的杂草往下踩踩给林月汐开出一条路来,一边说道,“这儿臭气熏天,除了挑担子走街巷的没几个人知道这儿。”
那道小路也未走很远便到了一条大街,钱童带着她往左拐过去,只走了十几步,便又拐到了一条小路上,这路虽比前面那条宽敞些,但到处都是坑坑洼洼,还散落着些石头,一不小心就会硌了脚。
“小心些。”钱童小声叮嘱着,“过了这儿就好了,前面那条街拐过去就快到了。”
林月汐紧紧地跟着钱童,走出这条小路,拐到了大街上,又拐到了一条胡同里,走了没多远,钱童便在前面停下了。
一声妇人的惨叫从那扇门后传来,林月汐全身一颤,钱童回过头去,脸上的神色有些僵,他舔了舔嘴唇,道:“三爷?咱要进去吗?”
接着便是那妇人的哭喊声,尖锐的声音有些刺耳,她嘶吼着,像是在怒骂着,但林月汐一句也没有听清,倒像是野狗乱吠的声音。
“三爷?”钱童退到了林月汐身后,怯怯地看着她。
林月汐紧紧地皱着眉,定定地看着那扇门,冷冷地道:“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