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爱的妈妈差不多,只不过,无论是那个年龄女人,都喜欢被往年轻了叫。
“哦,姑娘,有事?”妇女很朴实,尽管自己很着急,但还是停下脚步。
“大姐,您是这个村的么?”秦爱迎上两步问道。
“是呀,你们什么事?找人么?”妇女把布包用手拢了拢,里面好像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请问,孙明扬是这个村的么?”死亡小男孩的病历上,记录着父亲的名字叫孙明扬。
“对,是这个村的,你找他,你们是干什么的?”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有外人来找孙明扬,中年妇女自然而然要问清楚是做什么的,以免好心做坏事,再把孙明扬的债主引到家里。
“我们是教育局的,孙明扬家的孙鸿飞飞有些日子没上学了,我们听说他家里有困难,就来看看!”秦爱昨天就想好了伪装的身份,实话实话,恐怕什么也问不出来。
“是教育局的干部呀,对,他家有困难,不过,你今天找不到人,全家人都去省城了。你们过段时间再来吧。”说完,中年妇女就要继续赶路。
“大姐,你和他们家挺熟呀!”秦爱不愿放过机会,跟在妇女后面继续问道。
“当然,我们住邻居,一家人去省城好久了,孩子出了事,一时半会回不来,还托我帮着照看家呢。”妇女见秦爱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停下脚步多说两句。
“这样呀,那太好了,我们有些情况,能不能和您了解一下?”
中年妇女为难的皱皱眉,“我这还有急事呢?要不你们等我回来!”
“您这是要去哪呀?”秦爱也看出人家好像挺着急。
“县里新建了大庙,今天开光,我得赶着去烧香,别人都走了,我这家里有点事耽误了,现在得赶紧去,要不就黑了。”北方的冬天天气黑的早,难怪妇女那么着急。
“哪这样吧,正好我们也要回县里,我们有车带着你,有什么话,咱们路上说。”秦爱想全面的了解一下孙明扬的家庭情况,以便找到解决事情的突破点。
秦爱的提议,中年妇女当然是赞成的,先是一喜,后又觉得不好意思,那么好的车就停在旁边,人家还是干部,坐人家的车好么?
“没事,大姐,我也信佛,正好你带着我去,要不我还不知道今天是这么好的日子。”秦爱并不是虔诚的佛教徒,她只是喜欢寺庙里的那份宁静与出尘,至于因果循环,今生来世,信与不信,都得按着现在既定轨迹走,因为信仰放弃生活,秦爱做不到。
既然有同一个信仰,那就好办多了,信佛的人都善良,这是中年女性都笃信的真理。
“那太好了,姑娘,那就麻烦你了!”
整个过程,胡秋林一言未发,此时赶紧伸手拉开车门,两个女人钻进车里,坐在第二排,胡秋林关了门,转身到了副驾驶。
“小常,去县里。”秦爱对常宽吩咐道。
“好的,领导。”司机小常没二话,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上了正路。
“大姐,还没问您贵姓?”秦爱与妇女并排而坐,身上飘散出香水的气味很好闻,中年妇女心里暗赞,这姑娘可真是洋气。
“我也姓孙,要论着,孙明扬得管我叫姑姑,姑娘,我听你口音不是咱们这里人吧?”孙大姐感受着臀部与腰部紧贴座椅而带来被承托的舒适感,有些羡慕这些当官的人,真会享受,这比家里的沙发都舒服。
她对面前这个懂礼貌的姑娘还是挺有好感的。
“孙大姐,你听出了,我不是本地人,刚调到这边工作。”秦爱尽量掩去口音,说普通话。
“我们这的丫头说话都侉,没这么好听,姑娘你真好看,这么年轻就当官,这父母是咋教育的?”
“大姐,我也不小了,对了,大姐,你说孙明扬家的孩子出事了,出了啥事呀?”车辆稳稳的行驶在乡村的柏油路上,车里除了秦爱和孙大姐,前面的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充当着领导身体好同志的身份,话少的司机和听不到领导隐私的秘书,都是好同志,胡秋林和常宽的角色扮演很成功。
“唉,说起来话长,鸿飞这孩子,也真是命苦,也不知道孙家这支上辈子做了啥孽,孩子有先天心脏病,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疯跑,也不能下河,反正稍微一累,孩子就上不来气?”能看出来,孙大姐是个善良的人,说到孙鸿飞的不幸时,还抹了两把眼泪。
秦爱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常宽,常宽的嘴角一扬,表示这个消息绝对是重磅炸弹,足够炸飞那些在医院胡搅蛮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