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的杨荣则走到耶律齐云面前,微微弯腰向他拱了拱手问道:“大人身上的伤可好利索了!”
耶律齐云笑着伸手拍了拍杨荣的肩膀,十分和善的对他说道:“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我只须以兄弟之礼相见,日后切莫再称我为大人!”
杨荣直起身子,对耶律齐云说道:“尊卑有序,大人是贵人,我只是一介草民,如何能僭越了身份?”
说这句话的时候,杨荣自己心里都感觉到一阵阵的恶心。
在穿越过来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想到,一向崇尚民主自由,期望人们能够真正平等的他,来到一千多年之前的宋辽时期,竟会这么快就接受了封建的等阶划分。
“你我之间无需分什么尊卑!”耶律齐云转过身,走到回廊边上,双手扶着回廊的栏杆,看着空地上正盛开着的菊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杨荣在说话似的说道:“人,应该是有贵贱之分的!不过我一直认为,贵贱不只应以出身来权衡,还应考虑到才能!我与杨兄弟虽然接触的时日并不多,但杨兄弟宅心仁厚,又机警聪慧,将来定不是池中之物!如果杨兄弟不弃,今日你我可结拜为兄弟,相互约定,如若有一天在战场相见,彼此互不攻伐!”
来到大同府之前,耶律齐云就对杨荣说过,他不希望将来他们会在战场上成为敌人,让杨荣没想到的,是如今他又提了一遍,而且好像是专程把杨荣叫道这里说这番话似的。
对将来感到十分迷茫的杨荣,在听到耶律齐云第二次提起不希望将来会在战场上相见的话后,心里不由的一阵阵泛苦。
他很清楚,如果他愿意留在辽国,凭着耶律齐云的关系,或许很快就能谋到个差使,甚至将来有机会跻身朝堂。
可他内心深处,又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一个结果。
他是汉人!虽然不是这个时代的汉人,但他的骨子里,却镌刻着汉人的痕迹。
这种痕迹,是从他出生以后,就注定要刻上的,除非死亡,否则一世也不可能抹去。
投靠大辽,那是叛祖弃宗,是作为一个汉人的耻辱。
但是返回大宋,又如何能在大宋寻到属于自己的一片乐土?
大宋毕竟也不是他的家,至少不是他曾经熟悉的家!
“杨兄弟,你不愿与我订立盟约,难道是想以后在战场上对我痛下杀手吗?”杨荣半晌没有说话,一旁的耶律齐云等的有些焦躁了起来,对他催促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恐怕日后我还真不能放你返回南方!”
“承蒙大人看得起,我怎敢不遵从!”杨荣苦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看着耶律齐云向他问道:“大人为何如此确定你我将来会在战场上相见?”
耶律齐云撇嘴笑了笑,朝还站在不远处的家仆摆了摆手,等那家仆走了,才对杨荣说道:“两个原因让我确定你我将来必然会成为战场上的敌手!一是你确是人才,像你这样的人,若是南蛮子们不用,赵光义那个皇帝也算是做到家了!另外一个原因,就与你怀里揣着的那块玉玦有关了!”
当初杨业给杨荣玉玦的时候,根本没有人看见,此刻耶律齐云突然提起那块玉玦,立时让杨荣警惕了起来。
“你如何知道我怀里有块玉玦?”杨荣微微皱着眉头,一脸警惕和不解的看着耶律齐云。
耶律齐云并没有回答杨荣的问题,而是撇了撇嘴,长长的叹了一声对他说道:“好生收着那块玉玦!在知道你有玉玦之前,我还想着你返回南方,很可能被埋没于乡野,如今看来我的那些想法着实是幼稚可笑!”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杨业给了我玉玦的?”杨荣紧皱着眉头,并没有理会耶律齐云所说的话,而是继续追问他是如何知道有玉玦存在的。
与他相同的,是耶律齐云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话题岔到一旁,对他说道:“今日我得到消息,北府宰相萧继先来了大同府。他是萧太后的堂弟,同时也是太后的女婿,他来到这里,想来是要筹备什么大事,你莫要多在街市上闲逛,别无端的惹上事端!”
“北府宰相来大同?”在耶律齐云说完这番话之后,杨荣伸手挠了挠脑袋,嘴里嘀咕着说道:“我明明看到他的府宅就在城内,如何说他是来了大同而不是回到大同?”
“这里的宅子只是他的别院!”耶律齐云笑着摇了摇头,对杨荣说道:“别说萧继先,就连我,也是在几座大城都有居所,家父家母如今就在南京城内的宅子里,大同只不过是舍妹长居的地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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