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视死如归的狠厉蕴含其中。
杨纪紧咬着牙关直至渗出鲜血,这一刀杀意之重令他生出了沛莫可御的渺小感,若没有关绝这样的绝顶高手在旁,这样的人物若是要杀他恐怕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上多少。
杨纪只觉周身如坠冰窖,被冻得嗑嗑打着冷颤,颇为忧虑的望向身侧的老人。
这真是无法阻挡的一刀。
然后,他看见了此生难以忘记的一幕。
只见老人另一只藏在袖口中的手不知在何时伸出,五指箕张间竟虚握住一个绿色的太阳!
这轮太阳并不显得光芒万丈,似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般无法看得清楚,更像是初升的朝阳柔和而广博,绿色的光晕缓缓散发开来,墙隙间嵌着的一颗种子似是被它一照似是得到了莫大的滋养,颤巍巍开出一朵粉白色的小花。
柔和的绿光继续向前蔓延,所到之处刀光杀意如春雪初融般化为无形,只余下一阵绕指的清风,杨纪摸了摸发痒的脸颊,像赶苍蝇般扇了扇手,把这阵忽起的风拍成轻絮。
绿光闪瞬即逝,关绝将右手扣回宽大的袖口内。
刚才那一刀,似乎根本没发生过。
一声怪啸声拔起。
厉浑喷出一蓬血雾,疾退。
刀毁。
“这是什么招数?!”厉浑全身颤抖,惊怖问道。
关绝桀桀怪笑,朝天一指,那根黝黑的铁棍便犹如被注入了生命,划过一条完美的圆弧,将厉浑反手扣在指间的几枚暗器击得四分五裂,厉浑惨叫道:
“关绝,即使今天杀了我,你也没希望逃出这里!家父已经控制了整个西滨市,所有人都在无孔不入的搜寻你,境界再强又能如何?就算你真的生出一双翅膀也不可能再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厉浑瘫倒在地上,鲜血混合着花花绿绿的头发像极了小孩子胡乱涂抹却又不小心碰翻的调色盘。
“希望?这不是希望,这是狗屁!你劝我现在脱了裤子自缚双手然后痛哭流涕跪倒在厉飞沉身前舔脚底板?你把我关绝当成什么人了?“
“家父一言九鼎,身边效力的高手无数,又岂会骗你不成!”
关绝哈哈大笑,不再理会愤怒的厉浑,而是转头将铁棍扔到杨纪的怀中,转过身来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
“关前辈,这是要我做甚?”杨纪捧住那根黝黑粗短的铁棍,只觉触手间一片细腻冰凉,并且出乎意料的非常沉重,猝不及防的踉跄后退了几步。
厉浑也挣扎着望向杨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杨纪觉得周围的温度仿佛在下降,似乎是有一根无形的线紧紧将他攥住。
于是他似乎懂了,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冷了。
“杀了他。”
关绝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柔声叮嘱道。
这句话犹如重磅炸弹,将杨纪脑海中炸得轰然作响,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握着铁棍的手也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红,许久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