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落一顿。”
薛沥看着他笑,“那就等等。”
冯鞘一想也是,他就嘴馋想尝一下以前的味道,倒真没那么想吃,于是转身又让老板用盒子装了起来。
程岸家在巷子尽头,慢慢的就没人了,忽的变得安静起来。
两人停在一件低矮的瓦房前。
门是老木头做的,上面已经有许许多多的裂缝。
薛沥扣了扣门,“程先生,程先生,请问您在吗?”
里头并无声音响应。
薛沥倒也不着急,看着手表,规规矩矩等了三分钟,又问了一次。
这时门终于开了,映入眼帘的却并不是程岸的面孔,而是另一张熟悉的面孔。
冯鞘倏地觉得浑身冰凉,下意识握住薛沥的手,或者说,是死死地拽着,力度大得手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他不想薛沥进去了,整个人像脱水的鱼,几乎忘了呼吸。
薛沥也没有想到,竟然会看到这个人。
他的心一下沉了下去,被一块巨石重重地压着,但这一切并不是因为屋里的人,而是因为身边的冯鞘。
冯鞘的恐慌溢于言表。
原因无他,因为对方是齐朱子,他的师弟。
冯鞘清清楚楚记得,齐朱子邀请薛沥去国外的时候自己有多么不舍得,他和薛沥在画室里亲吻、拥抱、做尽一切快乐的事情,然而一觉醒来,薛沥就要离开了。
之后的那一周时间堪比噩梦,甚至比他跨越时空的一年更觉恐怖。
当冯鞘再看到薛沥的时候,已经一别生死,当时他恨自己为什么要让薛沥离开,又憎恶齐朱子,要是齐朱子没有邀请他去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会议就好了。冷静过来之后冯鞘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巧合,但依旧勾起他心中最可怕的回忆。
冯鞘浑身抖如筛糠,面色青白,如同见了世间最恐怖的魔鬼。
齐朱子是坐在轮椅上的,见状,既尴尬又茫然。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冯鞘的力气很大,薛沥的手几乎被抠出一道道红痕。
片刻,薛沥忽而沉沉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自欺欺人,无论他再怎么不愿承认,再怎么不希望冯鞘来到这个世界,但他身边这个男人,确确实实是冯鞘,就是陪伴他将近三十个年头的人。
这个陌生的世界上,只有冯鞘一个人会为了他曾经死过这件事情而陷入恐惧的梦魇。
“抱歉,打扰了,还有,接下来无论看到什么,都请您不要介意。”
说完,薛沥忽而拽着冯鞘将他压在旁边的墙上,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冯鞘因陷入恐慌而变得扭曲的面孔,而后用手粗暴地掐了他的脸一下。
冯鞘嘶的一声痛得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