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有一个人记忆出了偏差。”
江子城坚决不认为自己的记忆会出错,高高兴兴地计划了行程,特地在春节期间抽出几天时间,要去那个村庄瞧瞧。
可惜等他到了那里后才意识到,记忆居然有这么大的魔力,会让一个八岁的小孩子把泥地错认为游乐场!
时间仿佛在这个小村子里停滞了,明明大城市早就被高楼大厦包围,这里却依旧停留在九十年代。泥地、矮房、农田,江子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中,十分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来下乡改造的。
江子城喃喃自语:“咱们是不是穿越了?”
谢北望冷静回答:“没有。你看村头的小卖部,还可以用微信付款呢。”
谢北望在这个小村子里生活了将近十五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皆熟悉。他当年被寄养在乡下的亲戚家里,没人知道他父亲是谁,母亲更是一年见不到一次,他作为一个没父母管教的“野孩子”,从小到大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全靠他的一双拳脚,让他能挺直脊梁走下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永远记得在那些寂静的黑夜里,他是怎么独自包扎伤口;也记得那年夏天,那个矮矮小小的、蠢乎乎的小男孩带给他的光亮。
当年谢北望住过的房子,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塌了。
江子城望着土坯房墙壁里的稻草杆,有些难受地抱了抱他。
谢北望沉默地回拥着他,半晌,道:“不用替我难过。三年前瑞慈集团进军房地产,今年营收就有一百二十个亿了。”
江子城:“……”
行叭。
两个人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可惜麦田全都躺在积雪下,根本没有江子城记忆里那漫无边际的金黄波浪。
助理在邻村给他们租了一套民居,新盖的两层小楼,带着浓浓的“乡村巴洛克风”,胜在干净整洁。
两人当晚在那套乡土小别墅里歇下了,结果第二天天未亮,就被窗户外的叫卖声吵醒了。
江子城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衣服都顾不上穿,裹着被子跌跌撞撞地跑到床边一看——呀,今天居然是村子里的大集,而集市刚好就在他们窗下。
春节将至,这次的集市是一月一次的大集,附近几个村子的人流都集中在了这里。窄窄的小街被人流堵得水泄不通,摊子一个挨着一个。左边的摊子卖刚捞上的鱼虾,右边的摊子卖鞋袜,对面的摊子则是红彤彤的对联……从二楼窗户向下望去,处处都是别样的繁华。
江子城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哪里逛过集市。他兴高采烈地换好衣服,拉着谢北望下了楼。
所幸现在是冬天,他们裹好围巾、帽子、口罩,穿上臃肿的羽绒服,把满身光华遮住。集市上的乡亲们根本不会注意到,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两个男人,一个坐拥千亿身家,而另一个则是最年轻的三料影帝。
人群拥挤,江子城担心走散,干脆大大方方地牵起谢北望的手。
集市上的瓜果胜在新鲜又便宜,江子城看得心痒,便也学着杀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