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字号外番,至于咱们这黄字号么――”
“黄字号负责什么?”
“他们不管的,咱们全管。”黄仲满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黄字号的门。
只见屋内堆得一垛垛都是一人多高的文籍,屋内几无插脚之地。梅清一见之下,目瞪口呆。
“这这,这咱们二人得忙到什么时候啊?”梅清大汗。
“不是咱们哥俩,梅兄,这事怕是我帮不上什么忙。”黄仲满面有惭色地道。
“黄兄此言何意?”梅清微讶道。
“这事倒也真不能怪我,你说这上边写的”黄仲满拿起一册报帖,抓着头道:“我又不认得”
“啊?难道黄兄你不识字?”梅清大惊。
“谁说不识字?――就是认得不太多。”黄仲满不满地说道“咱们行伍出身,有几个识字的?不然这经历司找个人也不容易呢,又要身家清白,来历出身没问题;又要不与地方有交道,弄得全是些军营出身的,哪找这么多识文断字的人去?”
“官僚主义啊”想想黄胖子这样的半文盲也能混到经历司里负责档案整理,也当真是天下奇闻了。只是梅清此时还无心为了这等日后之事操心,在终于完成一应手续之后,他便急着问黄仲满自己因临时被派到这里,家尚未归,想回家先看看,不知是不是方便。
“啊,原来梅兄你事先都不知道要派到这里来啊,这卫所里保密还挺严的么。也是小弟疏忽了,还不知梅兄以前在哪高就――梅兄不要急嘛,你要回家,和秋头儿打个招呼就是了,反正咱们那活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干完的。说实话兄弟我来了大半年了,也没怎么着急不是。”黄仲满胖胖的脸上满是笑意。
急着从经历司小院出来,见这胡同离家也不甚远,梅清便步行绕回了自己家中。才到门前,便见看门的老张愁眉苦脸地蹲在门房的门槛上,不离嘴的旱烟袋干叼在嘴里,却是一丝烟气也无,显然早就灭了。
“老张,怎么了这么愁眉苦脸的?”梅清走近了门口,见老张还是瓷着楞,只好叫他一声。
老张木然一抬头,见是梅清站在眼前,一下子由地上蹿起来,口张得大大的,叼着的烟袋“叭答”一声掉在了地上。
“啊?少爷是你――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老张醒过神,大叫一声,连忙向院中喊了起来。
随着老张喊叫之声,数个家人婆子都从院中跑了出来,见梅清安然回来,一个个喜不自胜,脸上都是堆满了笑容,更有几个大声叫着“少爷回来了”颇是热闹。
“罢了,少爷又没什么事,不回来还怎么地。先时我早说过,你们只是不信,这回都信了吧。还不散了,各忙各的去。”忠叔也闻声出来,见众人闹得有些过了,连忙出声道。
众人这才各各散去,忠叔上前对着梅清道:“少爷回来了。唉,虽然老奴早知道少爷不会有事,可怎么也劝不住朵云姑娘。少爷还是快去看看吧。”
梅清心中有一肚子话想要同忠叔说。自己被带走时,众人都是惊慌失措,只有忠叔却毫不慌张,言之凿凿道定然无事。锦衣卫是何等所在,众人心中都清楚,就是梅清自己心里也一点底都没有,真不知道忠叔当时信心满满的样子,是何所由来。
结果果然如忠叔所言,峰回路转,很明显是有人相救自己,这才转危为安。只是不知背后相救之人究竟是哪路神仙。梅清本想问问忠叔,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自己不了解的奥妙。只是听忠叔一说朵云的事,便也来不及再追问,对忠叔说了句,三步并作两步,急向内宅行去。
才转进内宅院门,便见远远的竹林后,眼角依稀还有泪痕的五儿扶了朵云闻声迎了出来。只见朵云衣衫未理,颜色憔悴不堪,踉跄前行。待看到梅清时,目光痴然凝视,泪流满面,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