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时发生的事情,他并没有说。
他的师父师叔和师兄师弟们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看不起他,反而可能会自责。
释雪庭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完,他对师门肯定没有任何隐瞒,不过就是有点对不起李从嘉,毕竟男扮女装这种事情……真的有损郑王殿下威仪啊。
释青松听了他们这多姿多彩的逃亡生涯之后,下了一个结论:“此子能屈能伸,绝非池中之物!”
释雪庭张了张嘴,默默咽下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虽然从面相上来看,如今的李从嘉跟他刚见到的时候已经大不同,那时候李从嘉面相富贵之中隐藏着危机,而如今虽然危机还在,但不至于走向败亡。
只是到底当不当得释青松这个评价,释雪庭觉得还是再观察一下为好。
释青松说道:“赵匡胤既然不知你真正身份,你就还有机会出去!如此甚好!”
释雪庭立刻问道:“师父师叔呢?”
释炎烈低低笑了笑:“赵匡胤不会放过我们,大周上上下下几乎都知道了我们手上有藏宝图,没得到之前,他不可能放我们走。”
释雪庭咬牙:“不行,要走一起走!”
“休得胡闹!”释青松说完之后还咳嗽两声。
他身旁的大徒弟释雪河低声说道:“七师弟,现在唯一有希望逃出去的就是你了,为了大唐传祚,不行也得行!”
释雪庭紧紧咬着牙,在他心里,那什么狗屁的宝藏远远比不上他的师门重要!大唐都亡了快五十年,这片土地上的主宰轮番更换,想要复国谈何容易?
可是他不能说,他知道,他们这一支乃是曾经保护过太宗那一支少林武僧传承下来的,一直以护卫皇室为己任,否则他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
释青松眼见着释雪庭表情悲痛,笑呵呵说道:“痴儿,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枉你学佛多年,怎得还看不开?”
释雪庭摇了摇头,他的确看不开,死了就是没有了,再也见不到了,他怎么看得开?
正如曾经个李从嘉说过的一样,他从来未曾斩断过七情六欲。
释炎烈低声说道:“好孩子,你一个人背负这个秘密的确太危险,不过好在如今你已经接触到南唐皇室,若你觉得他们可靠,便将宝藏交给他们吧,你一人……又何谈复国?”
释雪河忍不住说道:“当年吴王子嗣未曾留下,南唐血统是否真是皇室还有待商榷!”
释青松叹息:“是的,只是如今……血统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只要他们还奉李唐皇室为正朔,即便他们没有皇室血统,也只能是他们了。”
释雪河面色黯然,不再说话。
释雪庭深吸口气,逼回眼中的热意。
之前一个人流亡的时候,他没哭过,被抓住受到各种屈辱的时候,他也没哭过,可是如今他最亲近的这些人可能会死,哪怕只是想想都觉得崩溃。
这些日子释雪庭一直靠着一个信念在支撑着自己,那就是救人,如果不是这样的信念,只怕真要撑不下去。
释雪庭勉强镇定下来说道:“师父师叔不必太过悲观,大王未曾进来,想必此时已经开始想办法营救弟子,届时一定能把大家都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