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作用会很强烈……”纲吉站在自己卧室的门口,微微侧头确认了一眼房间的弥。黑发的女人死寂地抱着自己的双膝缩在床上,一动不动。他转过头来,伸手将递给医疗部人员的药片接回来,脸色晦涩。
“必须要吃吗?”他看着手上的白色药丸,问道“没有别的药可以代替吗?”
“是这样的,boss,针对抑郁症的药或多或少都会有副作用,这种药目前来说已经算最好了。而且我们并不清楚夫人她有没有吃过别的抗抑郁症药物,不知道她体内是否已经有药物抗性,不好换药。”医疗部的员工斟酌了一下,继续说“而且抑郁症用药物根本无法根治,可以的话,还是让夫人接受心理治疗吧。”
“我们知道了,你去忙吧。”纲吉手里紧紧攥着药片,骨节泛白,偏偏脸上不能流露出太大的感情波动。他吩咐完,看着下属离开,关上门,握紧的拳头让药片嵌进柔软的手心。
纲吉侧头看向弥,他陪了弥一下午,才终于软化了她的抗拒,抱她放回了床上“……弥。”他回到弥身边。女人还静默地坐在那里,环抱着自己拒绝一切的姿势从未变过。纲吉伸手去顺她的头发,轻柔地抚摸着“我知道……知道发生了很多事……”
他语气很轻,有些滞涩“你的腿,车祸,被阻断的情报,白帮,你身边的人,还有你的病。”他停了一下,像在平息自己的情绪“我都不知道你生病了,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你不愿意说,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就等着,等你有一天心软了,你就告诉我了。”
“……你知道吗,刚刚你说疼。”纲吉顿了顿,惨笑了一声,目光悲恸“我忽然觉得,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语末还带着些自嘲又稍觉惶恐的笑意,最后沉重又苦涩地落了音。
纲吉不停地和弥说话试图得到她的反应,他说起从前,讲起小时候,看弥仍旧不对外界产生兴趣,甚至还去找了弥会喜欢的书籍,一一地读给她听。弥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过,不说话,不看其他东西,近乎毫无声息地坐着,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纲吉像在演一场独角戏。
晚餐还是由安纸送来的,她瞥了一眼桌上还放着的药片,将托盘上的食物放在了桌上。她脸上的恶鬼面具十分狰狞,可气息却平静从容,她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弥,直到弥似有所觉地抬头回视她。
弥已经清醒了一些,只是仍倦怠不适不想和任何人交流,她消沉地垂下眼睑,表现出她不想进食的意愿。
双生子的默契在奇妙的眼神交流和心灵感应间,安纸收回视线,低头离开房间。
纲吉看着一直没对他产生任何回应的弥和安纸对视,有些苦涩难堪地笑了一下。他终于理解到,感情抑郁的弥现在还能对其产生反应的人有限,而其中并不包括他。
细想,这其实是让人挺难过的一件事。
弥不愿意吃东西,这次纲吉平复下自己的情绪怎么哄她都不听了。弥就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像个木头娃娃。她是真的清醒些了,只是封闭外界的感觉让她难得的从荒芜的世界中得到了些安全感,弥已经消沉了很长时间,想想今晚又可能睡不着,她还是不再放纵自己,下床去拿了药。
纲吉一直看着弥,见弥动作缓慢地下床去拿药,他飞快地倒了一杯水递到弥手边。弥的动作微微一顿,还是接下了纲吉手里的水杯。看着弥接下水杯,纲吉神色一动,似乎想伸手抱住弥,又生生忍住。
看着弥吞下数量不少的药丸,纲吉微微皱眉,话语却一转“吃点东西吧?”
弥摇摇头,低着头不说话。她的样子很憔悴,像个形容枯槁的老人。
纲吉看着她的背影,哑着声音问“还是什么都不打算告诉我吗?”他伸手拉住弥的手腕,从后面抱住弥“你可以信任安纸,可以依赖任何人,可我就不行了是吗?”纲吉说得平静,却有种压抑到极致快要爆发的感觉“对,是啊,你怎么会再依赖我呢,你从来都不会上当两次,所以也不会再放任何心思在我身上了吧?……弥啊,你为什么不恨我呢?你哪怕是憎恨我,我也会高兴一点,至少在你心里有那么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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