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麒在旁边一愣,感觉这俩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烧成这样还叫着许笙的名字,备不住就是一对儿,虽然他对这个邻居了解不多,但没想到,许笙也是……
而且床-上这人他说不出在哪里见过,不是荧屏上,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他们公司的年会上,庄总带了个年轻人,介绍说是他的儿子,场面隆重又极富派头。
在这看着还是挺尴尬,陈麒拍拍狗头,冲许笙道:“许笙,我先回去了,你有事就去敲门,不用客气。”
许笙连忙道谢,把人带狗送了出去。
他回到床头,喉结滚动了一圈,没敢仔细端详太久,又去找家里的体温计,他掀开庄白书的衣襟,那人浑身都烫的吓人,皮肤像被煮透了的虾子,他冰凉的指尖无意碰到了那人滚烫的皮肤,庄白书微微一激灵,眼睛慢慢睁开了。
许笙紧紧掖着那人的手臂,怕体温计掉下去,他一抬眼,就看见庄白书正看着他。
许笙被他盯得有些不知所措,就开口,轻声问:“感觉…很难受吗?”
庄白书似乎是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就那么眯着眼看他,眼里透着毫不掩饰的眷恋和高烧的迷愣。
“许笙?”
许笙喉结一抖,轻轻应了一声。
庄白书不可置信地叫他的名字,虽然身上极不舒服,像陷在棉花里一样软塌难受,可许笙却在眼前,确确实实地回应着他,比往常的任何一次都有真实感。
“是你吗?真的....是你?”他嘴唇颤了颤,“...我找到你了?”
许笙的心跳猛地颤动起来,密密麻麻的闷痛涌上来,他手心仍搂着他的胳膊,过了许久,他启口问道:“…你的腿,怎么了?”
声音很抖,好在那人发烧,听不出来。
庄白书阖了阖眼,诚实道:“骨折了。”
许笙心头一震,骨折了?怎么弄的?谁伤了你?……他有一股脑的发问,心中却说不尽的慌乱,庄白书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他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许等庄白书清醒过来,他就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去问了。
庄白书没再回答他,闭着眼睛不知道睡过去没有,许笙叹了口气,伸手把温度计给取了出来。
三十九度二。
许笙吓了一跳,虽说庄白书体强-健硕,却发过一两次烧,但从没烧到三十九度以上,这种程度恐怕光是吃药捂汗也无济于事,他得送他去医院。
许笙摸进他的脊背,发现潮热一片,庄白书开始出汗了。
他从没见过庄白书这副样子,或者说,这人发烧的次数自上辈子起都微乎其微,更别说像现在这样烧到精神恍惚,许笙覆上他的脸颊,轻声唤着他:“白书,醒醒,你烧的太厉害了,咱们去医院。”
庄白书没睡过去,却是隐隐锁起了眉,“不去……”他突然轻咳了一下,继而抬手,拽住许笙的衣领,把人扯进怀里。
许笙半坐的姿势倏然被扯得栽歪下来,庄白书一只手已经从床缝那边伸过来,牢牢地搂住他的腰,他的嘴唇轻贴着他的额头,低哑道:“我哪也不去,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深深地汲取着那个他日思夜想的熟悉味道,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安心一点儿,他满世界地寻找许笙的时候,无时不刻都处于钝心的煎熬,如今这个人就在眼前,像这样紧紧地抱着他,恍若隔世般,没有真实感。
他不敢相信,他真的找到了,这将近半年的等待和努力都没有白费,许笙没有消失,就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他甚至怀疑,这是他做的一场梦,梦醒了,眼前依旧是冰冷惨白的墙壁,充斥进鼻腔的,仍是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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