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我们当初开公司的时候多难,各种跟爸妈要钱,薛木最后还没要出来,你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薛木倒是比他们都冷静许多,毕竟这事也不是头回发生,在原来那个世界郑大钱也曾面临过同样的抉择,当时薛木也是一样的支持态度,可是在谈合同的时候却最终都没能谈拢。因为郑大钱一贯与其他休闲娱乐类自媒体不同,观点角度常常带有十分激烈的政治色彩,因而许多发布过的内容也曾经遭到过屏蔽,甚至账号都被禁言过几次,因而投资方出于收益的角度,纷纷要求控制他的稿件敏感程度。而郑大钱做自媒体虽然是出自小小的虚荣心,可毕竟目的是表达观点而非单纯地盈利赚钱,否则他也不必辞职,继续做这种工作就是了,因此最终他还是一面继续上班,一面坚持自我地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而今在这个全新的世界,虽然郑大钱依旧很喜欢发表政治观点,但由上至下的社会氛围都已与从前不同,文化自由与思想自由得到了空前的鼓励和发展,郑大钱也从来没有任何一次遭遇过屏蔽或禁言,薛木看着他眼中的光,也知道他希望借此机会尝试一下,既然观点的表达不受拘束,那么他也自然没什么好拦着的,同样表达了支持。
有了好友们的鼓励,郑大钱也总算下定了决心,一一给那些提出过投资合作的回复了邮件,很快也都得到了回应,纷纷与他约定了年后会谈的时间和地点。
郑大钱一颗心放下一半却也还悬着一半,毛毛躁躁地踏实不下来,便干脆又打开了电脑写稿子,往日在工作中灵光一闪有没空落笔的那些记在备忘录里密密麻麻的想法,而今离了职,终于可以一个一个仔仔细细地梳理出来写成了想要表达的内容,不知不觉,竟自己加着班把这年给过了。
而欧阳烨如他所说,三十晚上直播结束后回了父母家,初一初二陪着去看了奶奶姥姥,初三就回了家来与郑大钱过年,却没想到郑大钱一心扑在工作上,竟把他冷落了好几天。初六的时候欧阳烨想着已破了五,年算过完了,便独自回了家去,向父母坦白了与郑大钱的事。
欧阳烨的父母并非不知道欧阳烨上学时就胡作非为的那些事,况且他们平时生意做得大,也难免出入那些声色场所,男男女女的事情,他们也见怪不怪了,只是见欧阳烨如此郑重其事地向他们交代此事,倒让他俩也有些奇怪,却不知道自己这个自小花心纨绔的儿子,何时变得如此钟情专一起来了。
“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啊?”父亲欧阳川有些不解,“你要……结婚啊?那不还没通过呢么?”
“不是结不结婚的……”欧阳烨挠了挠头,“就是……就是我俩都好了一年了,感觉应该让您俩知道了,或者……可能可以见见了……什么的……”
母亲吕芳抚了抚手上过年时欧阳烨刚送她的镯子,抿了抿唇,看着欧阳烨说道:“小烨,从小儿我跟你爸都惯着你,你虽然爱玩爱闹,但是也没闯过什么祸,原本想给你送国外去,但是你自己有主意,上了中传,现在在央视干得也都挺好的,也算是长大了,给我们俩省心了,但是……”
欧阳烨挺了挺胸,他知道这话里肯定牵着个“但是”,忙打起精神来应对。
“但是感情和婚姻未必就是一回事儿,”欧阳川接话道,“我们也从来没催过你结婚,也没过问过你的感情问题,但这不表示我们就都随你便了。你说的那个男孩儿,你喜欢他也好,他喜欢你也好,你们愿意怎么好我都不说什么,可是如果你要是想让我们见他,想让我们把他当自家人……那可不行。”
欧阳烨轻轻叹了口气,反问道:“那如果我就跟他一直好下去了,好一辈子,您俩也不见吗?”
“不见。”欧阳川斩钉截铁地答道。
欧阳烨苦笑一声,又看向吕芳,吕芳默默垂下眼睛,盯着手镯没有答话。
欧阳烨想了想,又说:“那您这意思,我可以跟他好一辈子,一辈子不结婚,您俩都不管?”
“如果你一辈子不结婚,我也同意。”欧阳川淡淡答道。
欧阳烨咬了咬牙,又说:“那如果我俩要结婚呢?”
“呵!”欧阳川冷笑一声,起身一边朝楼上卧室走去,一边丢下了一句:“等你们能结婚了再说吧!”
欧阳烨听了这话,心里却有些窝火,郁闷地叹了口气,又看看吕芳。
吕芳转头看着欧阳川上了楼,又扭过脸来看向欧阳烨,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与失落,张了张口,问道:“小烨……你……你就不能……不走这条路吗?好女孩儿那么多……”
欧阳烨烦躁地摆了摆手,说:“我从高三第一次见到大钱儿,到大一开始追他,一直到去年才终于把他追到手,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这辈子我除了他,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
吕芳的神色愈发沮丧,吸了吸鼻子,叹息道:“我跟你爸就你这么一个,你说这辛辛苦苦打拼的家业将来不都是给你的?原先想着让你出国去读个学位回来,进公司接手,但是你自己想读播音、想进央视,我们也都顺着你了,大不了这公司你不要,我们老了卖出去也好、托出去也好,反正我俩饿不死,也能管了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