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干嘛!”不等欧阳烨回答,万朝阳却又焦急地攀住了他的肩膀。
“我……晕车……”
车子停到路旁,薛木踉踉跄跄地奔下来,扶着一棵杨树疯狂地呕吐起来,郑大钱虽想上前帮忙,可是一见这场面自己就也忍不住反胃,只好跑去旁边的小卖铺帮忙买水,欧阳烨没敢下车,准备等着薛木吐完还要再往医院开,只有万朝阳跟着跑下去,心疼地扶着他轻拍着他的背。
“是不是撞到脑袋了?头晕不晕?”万朝阳心急如焚,“赶紧……吐差不多了就先去医院检查,别在这耽误了……”
薛木吐了一阵,脚下有些发软,身上倒没有别的不舒服,头脑反而清醒了一些,郑大钱买回了水交到他手上,他旋开瓶盖漱了漱口,又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扭头看看万朝阳,忍不住又笑了笑,说:“我没事儿……就是刚才炸的那一下儿给我摔懵了……这吐得纯粹是晕车闹的。”
“你别不当回事儿,”万朝阳着急地拉了拉他,“赶紧的,先去医院再说。”
“等会儿……你等会儿……”薛木挣了挣手,“我晕车……上去还得吐,你先让我缓缓……”说着,便就着马路牙子坐了下来。
万朝阳尽管心中起急,可他看着薛木的脸色也确实不像有大碍,只得皱着眉头在他身旁坐下,一手扶着他的手臂,一手仍不断地在他背后轻抚着。
欧阳烨也拉起了手刹,打开车门下来问道:“怎么了?怎么坐下了?”
郑大钱解释道:“木头晕车,缓一缓再走。”
欧阳烨听言,也看了看薛木的脸色,默默点了点头,将车暂时熄了火,顺手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上,郑大钱见了,朝他伸了伸手,他便又抽出一支,也给他点上。
两人并排靠在引擎盖上抽着烟,寒风吹得他们鼻涕直流,刚刚未擦干的眼泪也被吹得脸生疼,烟雾从口鼻中喷出,不消片刻便被吹散,消失在夜色的路灯下。
“你那花哪儿买的……”欧阳烨低声埋怨道,“要真把薛木炸出事儿了怎么弄啊?”
郑大钱心中正在懊悔,听了这话愈发焦躁,蹙眉答道:“我让宇岩忙着买的,他说他老舅就是专门儿卖炮卖花的,我哪儿知道会这样啊!”
“没事儿大钱儿!”风的方向刚好把两人的悄悄话吹入薛木的耳中,他大方地摆了摆手,“我没事儿,真没事儿,你别过意不去!”
万朝阳刚想开口反驳,可抬眼看看郑大钱一脸的愧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继续抚着薛木的背,没有言语。
“我回头肯定得找他,你甭管了,”郑大钱扬了扬手中的烟,“这小子,我看他是甭想干了!”
薛木有些无奈地笑笑,一股气流从食管里涌了上来,他侧过头打了一个带着酸味的嗝,抚了抚胸口,想把反胃的感觉压下去。
“还不行?”万朝阳仍是满脸的担忧,“你听我的,赶紧先去医院。”
薛木笑着摇摇头,抓起了万朝阳的左手,看了看那枚戒指,在路灯下反射着璀璨的光芒,犹豫半天,还是果断从他手指上撸下来,戴在了自己手上,然后将手轻轻举起,前前后后来回欣赏一番,低声感叹道:“真好看……比我挑的好看……”
“放屁,”一旁的郑大钱不乐意了,“就火华那品味能有我参谋得好?”
欧阳烨笑着捅了捅郑大钱的腰,低声道:“人家小两口说情话儿,有你什么事儿!”
“那也不能瞎说呀……明明就是我挑的好看……”郑大钱不服气地嘀咕道。
万朝阳抬眼瞅了瞅他俩,又看看眼前薛木来回摆弄的手,转头柔声道:“你挑的肯定更好看。”
薛木听言,转头道:“你要非让我去医院,待会儿我去,然后你回学校找找吧,真的十好几万呢……”
万朝阳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安慰道:“先去医院,看完了没事儿咱们再去找,炸了一地的东西咱们也得收拾啊。”
薛木听了这话,只能勉强点了点头,抬眼望着夜空,缓缓做了个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准备听从万朝阳的意思老实去医院检查,虽然他觉得自己没有大碍,那片刻的昏迷也是因为要做出最后的抉择而理智暂时离开了身体,但毕竟现在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已经不再是梦境,他也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去趟医院。
想到这里,刚刚作出决定时撕心裂肺的悲伤似乎再度侵袭了他的内心,他下意识地抚了抚手指上的戒指,缺氧般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清冽的风刺痛了他被高温灼伤的呼吸道,让他想起十年前刚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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