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衢亨当即不敢吱声,两女从社会搅屎棍吵到仙宗一元论,又从矛盾同一性吵到蓝宝石耳钉与直发的搭配问题,终于各自口干舌燥的息战养兵。
张衢亨这才胆敢说话:“其实,我认为蓝宝石耳钉不好看——”
两女再次异口同声说:“闭嘴!”
又憋了几分钟,热爱说话的张衢亨才又怯生生地说:“我能说一下咱们的行程么?”等了片刻,见一女在灌水,一女在灌酒,他便接着说:“其实黄杏堂盗药的事,不是龚小乙做的,但与他有关。我们这次去,是应了黄杏堂华廿一老爷子的邀请去评理。本来武盟的事由葛家出面就可以了,但此事涉及到隐士,一般都由极霞宫出面调解。凑巧,盂兰市比九重山离得近,我就主动请缨去了。说起来,这种小事不必我这么大的官去,但是为了龚小乙,我就去了。也不知道我这么仗义,龚小乙知不知道。空仗义可不行,你们可得给我作证,他要只说句谢可不行。”
Erin孙说:“你说和龚行慎有关,是盗的药有关还是盗药的人有关?”
张衢亨笑道:“叫你一起来果然没错,一下就能发现重点。”他瞥了眼王佩离,确定她只是不屑地撇过脑袋揪接着说:“你看过龚小乙的身子么?”
Erin孙不自在地摇头,心说:我看他身子做什么,骨瘦如柴的,不看也知道他就一身排骨。
张衢亨十分诧异地问:“你俩那什么时拉着灯呢?”
Erin孙一愣,她感到张衢亨的话里透着不正经,脸颊腾起羞恼的晕红。
想是张衢亨也知道羞臊,他没直接说出来,而是委婉地将两只大拇指对在一起说:“就是那什么嘛,你们都过来人。我还是童子身,说起来多不好意思。”
没想到Erin孙还没恼羞成怒,王佩离就满面通红地拍案而起说:“流氓!”
Erin孙也涨红了脸说:“谁说我跟他——不可能,没有的事,你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巴。”
张衢亨连忙捂住嘴巴,心里想的却是:糟糕,老爷子交代过女孩子脸皮薄,说话要小心的。于是,他讪讪地说:“误会误会,我想你说的是龚小乙的伤。”说着,他从包里翻出一台平板电脑,随意划了几下就调出一张照片。
Erin孙立即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照片里,龚行慎确实是一身排骨,皮肤有着异样的惨白,是伤口愈合后疤痕的白。有一块蝎子样的伤疤从他的右腹边缘延伸到左腹,蝎头的位置,也就是右腹肝脏下方三寸的地方,像是被取走了一大块肉,永久地凹陷着。还有一处不大的伤疤更加危险,在心口的位置稍偏一点,约有七八厘米长,显然是锐器的贯穿伤。此外,还有数条蜈蚣状的伤疤,爬在他身上。
“他经历了什么?”
张衢亨意识到Erin孙是首次看到龚行慎的身躯,既觉得唐突,又对Erin孙的流泪而不忍,便支支吾吾地说:“其中......右腹部那道伤疤源自高登饭店,除此之外,都是作为侠客的功勋章。”
泪水扑簌簌地如断开的珠帘,Erin孙无法自已,她哽咽着问:“他一个人......怎么承受得这些?”
张衢亨亦有所感,鼻子一酸,泪珠盈盈,在眼眶中打转,使他不得不仰起脖子,好让泪水偷偷流进发鬓:“真讨厌,害得我都没心情吃肉了。”
唯一没有失态的王佩离说:“黄藤草,续生机,紫心芝,活血脉。龚行慎需要这两味奥德赛原生药材,这就是你来春泉岭的目的。那名盗药的人,也是为了龚行慎,对么?”
张衢亨点头说:“佩离,你还是这般冰雪聪明。不错,无论极霞宫是否反对,我都会不遗余力地帮龚行慎拿到这两味药。你会告诉老爷子么?”
王佩离沉默了片刻,摇头说:“我不知道,龚行慎是武盟的敌人,更是所有隐士的敌人。你和他的私交是一回事,因私废公是另一回事,你不能这样。这样,我无法自处。”
Erin孙抹干泪水说:“既然如此,这两味药就由我来取吧。你要我来的目的,一定是为了我局外人的身份。”
张衢亨说:“但自此之后,你将不再是局外人。”
Erin孙心一横说:“我传承的可是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