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之后,塔坦才向Erin孙解释:“你们来时,我们就在猜你们的来意,他们都觉得你们只有投奔迈特农场一种可能。我觉得你们是另有原因,所以就跟他们打赌。这不,我赢了。”
Erin孙更加不解地问:“有很多都市人来投奔迈特农场么?”
塔坦摇头说:“并没有很多,一年之内陆陆续续会有几个或者十几个人来投奔迈特农场,这四年来总共就不到五十人过来。但你知道的,戴泽提亚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近几年,每年能有一百个人来就算不错了。其中去迈特农场的人有不少,我们便都记下了。去迈特农场的人,倒不全是都市人,但大多风尘仆仆的,看起来很落魄。所以,我才认为你们不是投奔迈特农场的。”
Erin孙点头说:“我也是刚知道迈特农场,听起来像是个很神秘的地方。”其实,在塔坦第一次提到“迈特农场”时,她就觉得很熟悉。但熟悉在哪里,她一时还想不起来,就像是明知道钥匙在背包的深处却死活翻不到一样。
塔坦说:“说神秘倒不至于,镇上的蔬菜现在都是由农场供应的,我们还应邀到农场参加丰收派对。只不过,迈特农场主人很古怪。你知道元首府下达的拓荒法案么?”
对于记者,重要的时事是必修课。Erin孙点头说:“那是五年前,元首府为避免城市人口过度集中,鼓励荒野地区的开发而颁布的法案。主要内容是,凡是保护区外无归属、未开发的土地,有开发意向的人只要向国家支付一笔押金,就可以拥有土地十年的所有权,押金会在十年内陆续返还并用于土地开发。戴泽提亚也在待开发土地之中么?”别看奥德赛各大城市人口密集,实际上,奥德赛整体是地广人稀的,有大片的荒地人迹罕至。
塔坦说:“没错,但戴泽提亚缺少重要的水源。五年里,除了安先生,没有人来开发戴泽提亚的土地。更加奇怪的是,迈特农场的两百公顷土地位于镇子北面大约十公里的戈壁深处。起初,我们以为安先生是找到了石油或者金矿,后来我们发现他不仅打了井,还开始开荒种地。接着,我们又猜测,安先生是在做非法勾当。但这个猜测,在我们和农场熟络之后,再次被推翻了。
“安先生是个和善又诚实的人,他是实实在在地在种地。可是,他和他的农场,始终和我们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安先生不会雇佣镇上的任何人,他的帮手都是来投奔他的人。而那些投奔者,从奥德赛各地来,没有共通之处。安先生说他们是从各地招募的,都是在别的地方混不下去的可怜人。但我们还是觉得古怪,就拿奥依来说,在奥依生活再不如意的人,也不会跑到戴泽提亚来,更不必提离着这里十万八千里的人。”
Erin孙分析说:“也有可能是安先生的个人魅力所致。”
塔坦刚要回答,身背后忽然有人咳嗽了两声。他回头一看,脖子不由得缩了下。原来,就在他唾沫横飞的时候,迈特农场常来镇里送货的卡尔进了门。
卡尔是被晒得黢黑的清瘦青年,刚才咳嗽声就出自他之口。他礼貌地向在座的人施点头礼,目光在Erin孙身上只多停留了半秒钟,就对库里夫人说:“夫人,今天的蔬菜送来了,您要不要清点下?”他指向酒吧门口停着的载满蔬菜的皮卡车。
库里夫人发出声若洪钟的笑声:“哈哈,小卡尔,说过多少次了,你只管放到后厨就行。要真缺斤短两,我就带着大伙到农场开派对。”
卡尔挠头笑着,将收货单递给库里夫人签了:“您的信任是我们的荣幸,但规矩可不能少了。”
库里夫人用笔点着他,笑道:“你小子,这么正经可是交不到女朋友的。”
卡尔挠头不语,在众人的哄笑下,走出酒吧,将车开到酒吧后门。
Erin孙看着卡尔的背影说:“挺老实的一个小男生嘛。”
塔坦说:“你不知道,三年前,他和两个同伴沿着公路一路徒步走来,身上只有一壶水和一包面包皮。如果不是劳伦斯好心载他们一程,他们可能就要死在路上了。”
劳伦斯是有一把乱须的中年人,他说:“是啊,你们是没亲眼见过,卡尔、曲荻还有亨利,他们三人来的时候,就和死人一样,你知道电影《疯人院》里那些眼神空洞的精神病人嘛?就是那个样子的。”
《疯人院》是十几年前上映的一部反乌托邦电影,这部电影赋予了灰色的未来世界以乐天、诙谐的彩色,使人眼前一亮的同时,一举拿下奥德赛最高电影奖项——金杏花奖。电影中,有着一位乐天的、抱有自由梦想的精神病人,他带领着一群精神病人们尝试逃脱疯人院,去追求梦想和自由这些不符合电影中普遍价值的东西,最终这名始作俑者被认为疯得不可救药,被切除了脑叶白质。终幕时,主人公如行尸走肉般在庭院里游荡的镜头,堪称电影史上的经典。
Erin孙曾看过这部电影不下五遍,所以对劳伦斯说的形象十分熟悉。她惊讶地捂着嘴巴:“天呐,他们来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照这么说,挽救他们的安先生,该是圣教描述的圣徒才对。”
塔坦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说:“安先生确实是个好人,不过,我们不好评价人家。我说了这么多,你也说说你们来我们这儿的目的吧。”
Erin孙手托腮,支支吾吾卖了半天关子,才说:“库里夫人,再来一杯番茄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