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张衢亨帮着把亨利抬到钢丝床上盘膝坐下,铁艮和王佩离分别在他前后坐下。亨利实在过于虚弱,他仅仅是盘膝坐着,都已经左摇右晃,几度险些从钢丝床上跌下去。找人扶着又恐怕两人的真气伤到旁人,于是安先生用床单,一头缚住亨利胸部,一头吊在房顶上,这才让亨利坐稳。
解除旧符,铁艮只需要将神念和真气探入亨利的气海,保证神念随时窥视着他气海内内丹的变化即可。王佩离就比较辛苦了,她像是在做微创手术,小心翼翼地将两道真气探进亨利体内。之所以说虚悬指是冲缺拳最阴损的招式,是因为这一招是将真气或者内劲化成一团薄雾般的能量团,打入人体经脉后就像是粘黏的蛛网一样,贴在经脉之上,任内息几个循环也无法将之逼出来,虚耗中招之人的精气神。
被虚悬指打进气海的焦墨困符,也是同样的性质。如果把气海当作实物化的池塘,那么此刻,亨利的气海就沾满了蛛网似的困符碎片,气海之中的内丹上则贴着更多的碎片。为了不伤及气海,王佩离需要用极细微的真气将粘在气海里碎片揭下来,然后用白金辟符将之祛除。这是解除旧符最难,也最耗时的地方。至于内丹上贴着的碎片,王佩离完全可以直接用白金辟符攻击。内丹可不是一般修行者可以破坏的。
几番尝试,王佩离终于找出了揭除符箓碎片的真气力道,徐徐揭下第一片碎片,然后迅速地操纵另一道真气,用神念摹画出白金辟符,将碎片消弭于无形。万事开头难,第一片碎片揭除成功后,接下来的只要依葫芦画瓢即可。
王佩离深呼一口气,准备开始揭除第二片碎片。真气刚刚探入亨利体内,忽然平房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喊声。紧接着,洪季风风火火地撞进门来道:“安先生,不好了!外面那帮人——”
洪季这莽撞人刚闯进来,就看到正在治疗的亨利和怒目而视的安先生,立马便意识到自己的冒失。可惜为时已晚,这一力度不小的撞门起了连锁反应,使得天花板上吊着床单的挂钩因松动而掉落下来。缚着亨利的床单登时没了张力,亨利软绵绵地向前倾倒。
铁艮眼疾手快,立即扶住了亨利,没让他倒在王佩离的身上。但王佩离纵然能够反应得过来,正在揭除碎片的真气哪有那么容易停下?就因亨利这轻微的倾倒,真气立马偏移了放下,刚揭下的碎片没来得及祛除就抖落在了亨利气海里。
“糟糕!有块碎片流入丹田里了!”王佩离大叫不好。
铁艮急忙引导真气去阻拦,说:“我截住了,不好!”
亨利捂住小腹,惨叫一声,霎时面如金纸,晕厥了过去。
铁艮悔道:“情急之下,忘了削弱真气的力道,怕是伤了他的丹田。”
王佩离控制真气找到被截住的碎片,将之祛除说:“还好,丹田没被真气震碎,咱们先修复破损的丹田,还来得及。”
铁艮用神念仔细探查了一番说:“好,我桶的窟窿我来补。你先为我护法!”
王佩离反对说:“不行!待会儿需要你全力封印,不能有所损耗。还是由我来吧。”
“可是……你的真气……”
“无妨,撑得住。”王佩离又对安先生说,“安先生,你们请先出去,千万不要再叫人闯进来了。”
得知亨利暂时没事,安先生松了一口气,一巴掌抽在满面内疚的洪季脸上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出去,成事不足的东西。”说着,他撑着拐杖,撵着洪季出了门。
刚出门,曲荻正巧飞奔而来,身后只跟了两名提着锄头的青年。见安先生刚好出门,曲荻就急火火地说:“不好了,武盟那些强盗又来了,这次还带了一名修行者!卡尔他们都被打伤了。”
安先生怒气未消,业火又生,骂道:“那群王八蛋修行者,如今都视规矩于无物嘛?”
曲荻支支吾吾地说:“他们说荆山令允许对元道盟……元道盟……”
安先生手一挥,说:“不必说了,一群贪得无厌的吸血鬼。既然他们要战,咱们就战。只要把铁艮那老家伙放了,咱们就不必藏着掖着了!”
留下曲荻和两名青年护着平房,安先生领着洪季奔向农场大门,又一场江湖争锋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