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觉得口中瓜子皮耽误了说话,她将瓜子吐在地上说:“哟,早听说猿力金刚年富力强,比之摩罗行者更当得甲字位的排位。怎么着,今儿趁着贾先生在,你们两位比划比划?让小妹开开眼。”
“徐小姐。”付江流脸色难堪地说。
“你骂谁呢?谁是小姐?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徐某勃然大怒,吓得付江流连忙把脖子缩进衣领,像一只干瘦的老龟。
“徐女士。”贾衮皱着眉说。
“说谁女士呢?我有那么老吗?我是女士,那我妹子也是女士!你埋汰我,就是埋汰她。”
“徐仙农!”贾衮一拍桌子,“我无意与你斗嘴,你也不要拿天师夫人当挡箭牌。”
见贾衮发怒,时髦女人得逞地嫣然一笑说:“贾先生,你这发音可不对。是Shannon,不是仙农,Sh-an-non。”她逐个音节地解释着名字发音,像是在教小学生拼写单词。“Shannon徐,这可是我们融合派,区别于两派的标志,可不能念错。现在啊,鸿派诺派越争越凶,还是我们融合派好,都是和平的小天使。”
“够了!”贾衮又拍了一下桌子。咔嚓,桌子被拍得裂开一道口子。
见恫吓住了所有人,贾衮接着说:“二门闹出来的乱子,不是大事。只要规矩在我们手里就按规矩办事。但是要小心那个147号……”看向在门边侍立的丁潜,“像那句武盟不需要武者的话就不要说了,这帮会动笔的就擅长断章取义,抓住不放。”
丁潜本就低垂的脑袋,垂得更低了:“贾先生教训的是,我也是冲昏了头……”
贾衮根本没耐性听他的解释,对坐着的人说:“除此之外,方才葛大先生还提到一件事,特人科派来两名监察官。”
在座四人齐齐看向贾衮,眼中各有异色,却均流露出重视。
“其中一人是姜白芷。”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你们自己人嘛。七大家还是八大家来着,姬葛白姜孟宋,还有投奔诺派的两家……”Shannon掰着手指数着,“不对,白家和姜家好像被你们挤兑走了。怪不得鸿派势力一年不如一年……”
贾衮眯起眼睛,话中带走冷意:“徐……哼,隐士的事不是你该管的。嫁给天师的是你妹妹,不是你!”
Shannon拍着胸口说:“我好怕哟,姜家少爷都吃公家饭了,你们隐士还有什么秘密?连个特人科都让你们如临大敌……”
罗祠山也气不过,说:“我们是卧薪尝胆!”
安泰然说:“妹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不要再揭人疮疤了。”
“就安大哥说话中听。得啦!看你们气鼓鼓的样子,我也开心了。”
付江流见他们都不再说话,才小心翼翼地问:“不知我们要做什么?”
贾衮说:“不要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到山上。”
付江流会意地点头:“是,保证完成任务。”
贾衮的目光移到安泰然身上。
安泰然迟疑了一瞬,说:“没意见。”
“那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们了。”贾衮适时地露出微笑,以资鼓励。
付江流压低声音问:“贾观察,二门那小子要不要......”偷偷做了个攥紧的手势。
贾衮摆摆手,不置可否。
离开贵宾室,付、安、徐三人朝运动场方向走去。Shannon徐迫不及待地扯住安泰然的手腕问:“唉,憋死我了。安大哥,你为什么没反对呢?前两天决定参赛人数时,你可是红着脖子和贾衮争论。那模样英武极了,看得小妹啊,心醉……”
Shannon徐凑得很近,丰满的红唇都快贴到安泰然脸上了。安泰然视若无睹,臂弯一震,将她推开,说:“上次争,是因为参赛名额被压到了200名,我认为靠类似小孩子抢板凳的游戏决定武者参赛名额的方法,十分不妥。可是贾先生已经给我了面子,将名额增加到300。今天,只不过把300的关卡放到了预选赛,正合我意。有什么好争的?”
她压低声音说:“可是,要把特人科的目光吸引到下面,不就等于要在武盟大会闹出来事情吗?愿为天下武者发声的安大侠,能忍?”
“武者一生本来就不是坦途,如今江湖没了生杀,武者的刀都钝了。”
Shannon还要再说,却听付江流说:“安泰然,快些跟来。徐……徐……,不是你能高攀的。”
他瞧安泰然时,是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看Shannon时,却是低眉顺目的嘴脸。
安泰然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Shannnon学少女的样子朝安泰然吐了下舌头,用口型说:“势利眼。”
…………
502号龚小乙的双脚像被502胶水粘在了运动场上,任凭上身摇摇晃晃,双脚都纹丝不动。
纵然全员参赛的喜讯导致沸反盈天,甲、乙字位大人物的现身令人心潮澎湃,但是,总裁判付江流咿咿呀呀、没完没了的稿子,让人仿佛回到了枯燥无味的课堂,不困都不行。
校园生活中,凡是爱打瞌睡的男生,都会挨着一个会叫醒他的邻座女孩。这次也不例外,147号夏千蝶用胳膊肘顶了顶小乙说:“鼓掌!”
顿时,清脆的掌声在安静的运动场上响起了独奏。接着,一片片掌声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一浪接着一浪,一声盖过一声。
付江流刚介绍完本次武盟大会的组织者武盟委员会、监督方兼金主爸爸极霞宫的历史内涵和丰功伟绩,以及武盟大会的积极作用和努力方向。剩下的武者的思想品德建设和时代特征,就实在念不下去了。他恶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龚小乙,瞧他那摇头晃脑的嘴脸,简直就在以此为荣。
半醒不醒的龚小乙还没意识到自己又被夏千蝶坑了一次,更没察觉到付江流满怀恶意的目光。
看到付江流的老脸被气成了猪肝色,Shannon的眼睛眯成了月牙,说:“付老爷子可得消消气,别因怒伤了肝。万一哪天熬不住了,泰然哥还跟谁比试啊!那可是咱整个江湖的大不幸。”
“您说的对。”付江流顺了几口气,狠狠剜了安泰然一眼,“哼,这甲字位你们想都别想。”
安泰然好像没听到两人的对话,远远望着揉着惺忪睡眼的龚小乙,自言自语说:“比骆芥尘差了点儿,散漫劲儿倒像足了戚叁伍。”
待掌声平息,付江流又拿起了稿子,准备继续自己的谆谆教诲。安泰然又把他的脸气成了猪肝色:“时间不早了,我来简单讲述下本次大会的规则就散了吧......”
“我不生气,不生气......想把我气死后上位,没那么容易。”付老头摩挲着胸口,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