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只是有一说一罢了。既然葛盟主不爱听,那就不说了。只是有一点,我现在忝握荆山令。此令不出,修行者不得将力量用于世俗。然而,前有罗祠山公然使用玄空符箓,后有贾祎皋不经允许,与武者比武。我看呐,这荆山令已经有名无实了。”
葛鱼服不耐烦道:“有话直说,你若觉得我的武盟令权限更大,便拿去。我没心思管武盟那些武者的事。”
宋家家主宋百问捻着半边的鼠须胡说:“你俩这样斗气可不行,万事都要讲礼,就是规矩。要不这样,你俩打一架,谁赢听谁的。”
孟伯邙说:“有事应该坐下来谈,怎么能打架?”
葛鱼服嗤笑道:“普天下,只有孟家有不动山神通。”
“你莫要取笑不动山,挨打总比打架好。”
姬绝行觉得几人把话题岔得太远,说:“直说吧,在极霞宫范围内动手,我不管。但如果有人敢在门外动用真气,别怪我出手制止。”
葛鱼服说:“你这话该和极霞宫的人去说。说来好笑,极霞宫向来不管家族之间的纷争。这次遇到白家人,咱们无人出手,极霞宫弟子倒打了头阵。”
宋百问说:“谁让大小姐最强,她的话就是规矩。咱们出手了,别说大小姐和张道迩怪罪,怕是姬家主也不同意。而且,贾祎皋落得这个下场,你们舍得子辈们动手吗?”
葛鱼服拳掌相击,愤然道:“我们空有一身力量,却要畏首畏尾。你们不知羞吗?”
“力量是自保之用,畏首畏尾才是正道。”
“孟家主,你真窝囊。”宋百问说,“话又说回来了,张道迩那老滑头心里憋着坏,肯出全力吗?我看那戚叁伍都快冲到山门了。”
姬绝行摇头说:“至少,在逢迎大小姐上,张道迩不会耍滑的。这老家伙胆小,怕大小姐入魔怕得要死。所以,他可能会既帮二门,又抓龚小乙。除非大小姐收回命令,否则极霞宫绝对会全力抓人的。可是,收回命令,是否会动摇大小姐道心呢?”意味深长地看向葛鱼服。
葛鱼服不快:“蒂落和你我不同,她从小都是压制道心,而不是顺应道心。就算你这阴货入魔,她都不会。”
姬绝行嘿嘿冷笑,不再说话。
葛鱼服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问:“我倒是好奇,白家掺和进来意欲何为?白云裳那小家伙断不会为了笼络二门,而与我们正面为敌吧。”
修真堂里,安泰然摇摇晃晃地挡在门口,身上一块焦黑、一块燎泡,还有大片的血渍。肖师兄掸去身上尘土,朝安泰然丢出一团火红的真气,同时箭步欺至。剑指之上笼罩着隐约白气,对准安泰然巨阙穴戳去。
安泰然不躲不避,焦黑的拳头撞得真气炸裂,同时右腿抬起,飞快地踢出,脚尖踢在肖师兄胸口。肖师兄胸腔里的空气被一脚挤了出来,发出噗的一声,整个人如前几次一样被踹飞了出去。
肖师兄从地上弹起,捂住胸口,还要再上。
王三拦住他说:“江湖人只知道猿力金刚拳法无双,却不知道泰然兄弟腿法无敌。单论拳脚,恐怕天下无人是你的对手。”
安泰然抱了抱拳说:“谬赞了。如果拳脚无敌,那也不会站着挨打。”
王三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说:“今日武者表现出的大毅力,实在令人动容。既如此,我只好拿出看家本事了。”
安泰然挺了挺胸说:“那便来吧,姓安的,今日寸步不让!”
“咳咳,老骨头也是。”通身也是焦黑的张四爷,撑着地,爬了起来,晃悠悠站定。他看了看孔八爷,嗤笑道:“这老头子怕是不行了。”
只听脚边孔八爷出气多、进气少,有气没力地说:“趴一会儿,再让老子趴一会儿。”
三人重新并排站着,挡在门口。
“得罪了。”
王三双手左右开弓,凌空虚画起来,两手动作不同,画得却是一张符。
“日月明符!”
登时,白光笼罩了半座修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