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白无常说:“白家已经不属于隐士,当然算世俗。”
“你们今天所展露的力量,哪一点还属于世俗范畴?”空山怒斥着,看向姬绝行,“姬家主,你今日一定要偏袒白家人吗?”
姬绝行说:“规矩就是规矩!”
“我看规矩是假,是你不肯放下荆山令赋予的权力吧!多少年未曾动用荆山令了?所以,你姬绝行要时不时让荆山令出来晒晒太阳,免得荆山令发霉吧!”空山神色一变,“嗯?张师兄!你要纵容白家人?不行!什么规矩,我不听!”沉默良久,“好吧......”
空山看向姬绝行,嗤笑了一声,对白无常说:“今日的事,我会记得。有朝一日,白家意图不轨的话,我空山会第一个动手诛灭你们。”
元斩大喇喇地做出扛刀动作,却扛了个空,悻悻然地把动作上的气势,加到了音量上,大声说:“记住,老太婆,我叫元斩。白家有我!”
空山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山门,白发跟着甩在脑后。
山道上,张天师嘟哝着:“空山那丫头,明明可以传音,为什么非要像打电话一样说出来?六点!我赢了!”
姜白芷陪着笑脸,心说:“刚才你的嘴也没停啊。”把骰子往桌子上一拍,站起身来。
“要走了?”
“留下已没有意义。”
“可你什么都没得到。”
“有张天师的人情,还不够吗?”
“嘿嘿,你要是极霞宫弟子,下一任天师一定是你。”
“算了吧,特人科可是旱涝保收。”
一场厮杀,开启时轰轰烈烈,结束时惨惨淡淡。在九重山,尚没有激起半点浪花。
吉普车的窗户里,道旁的柳树快速倒退着,连成了一条虚幻的线。来时,一半柳条还光秃秃的。小乙坐在车里,发着白日梦。
那时,极霞宫的桃花含苞欲放。转眼,柳树抽出了嫩芽,桃花已然零落。堵塞九重山山路的人潮车潮,变得淡了、浅了,稀疏得像老年人的头发。
车里很宽敞,戚叁伍平躺在后排座椅上,小乙和他对面而坐。戚叁伍呻吟了一声,肩膀一上一下地晃动,试图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可没有一种姿势是舒服的。腰部又疼又麻,像一万只蚂蚁在咬。
他瞟了眼小乙,笑道:“还是年轻好,这么快就坐着了。”
小乙嗯了一声,说出了他的苦恼:“我没想到挑战修行者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我们,还有修行者,好像都是囚笼里的困兽。”
戚叁伍说:“体悟到第五重了?”
“嗯。”
“记住这个感觉。”
“没有别的了?比如吃一堑长一智,不听老人言......”
“你没做错,只有你没有选择逃避。”
“可是,元九死了呀,还有张伯、孔伯、安泰然,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前排传来白虹的声音:“元九还活着,我们会治好他。”
“真的?”小乙惊喜。
“当然,你被扭歪了脖子不也活着嘛。”
坐在副驾位置的白无常,深深地看了眼白虹,叹了口气,决定保持沉默。
虽然惊喜,但转眼,小乙又陷入了自责:“可我的冒失,还连累了你们。”
白无常说:“不必妄自菲薄。今天,你创造了奇迹。做了武者想都不敢想的事,势必会成为一杆大旗,引领武者们迈向完全不同的道路。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你今天做了一件伟大的事。”
戚叁伍低声埋怨:“你可不要夸他,夸了这小子又要上天了。要慎言慎行啊。”
白虹说:“你不要觉得亏欠我们。少爷的命令,我们都会无条件地执行。而且,你或许猜到了,白家和隐士有无法化解的仇恨。就算不来救你,我们之间也难免一战。如今展开了正面交锋,我们也省去了背地里提防,还是件好事呢。”
“谢谢。”小乙沉默良久,又说,“但人情还是要还的,今后如果能帮到你们,我一定竭尽所能。”
戚叁伍张了张嘴,想制止小乙许诺。但人在江湖,最终义气。他这般护短,一定会受人耻笑。就像他答应了兰如常,要为特人科做事。武者践诺,胜于命。
话说,兰如常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