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奉。你猜怎么着?他二话没说,去翻楼下的垃圾桶,一路追到垃圾处理站。回来身上那个臭啊!被孟红好一阵打。”
华廿一干笑了两声:“倒是和你一个脾性,不要脸。”
“我的脸在十年前就没了。”戚叁伍把“售罄”的牌子挂在卷帘门上,回过头来说,“倒是他,脸皮还得磨,磨厚了才能在江湖混得开。”
华廿一不笑了,低声说:“你和他说过十年前的事吗?”
“他知道,我还没跟他细说。话说回来了,十年前我找你求助时,也没见你叽叽歪歪。怎么十年不见,你就变得跟个市井小民似的,没点儿义气。”
“这年头,谁还不是市井小民了。大侠也好,恶徒也罢,填饱肚子要紧。我的黄杏堂开不下去了,只能学诺派经营公司,搞股份制......时代的风变了啊。”
“风再大,也吹不到我啦。”戚叁伍抬头去看自家的幌子,长方形的红旗被油烟熏得黑不溜秋。孟红说要把它摘下来洗干净,戚叁伍拒绝了,并干脆把幌子卷在旗杆上,远望去好像没有老鹰驻足的鹰架。不过,现在不许在城市里养鹰了,年轻一代已不知道什么是鹰架,他们会怎么比喻这个幌子呢?
盯了一会儿,戚叁伍站上长凳,把幌子抖开,抖落了一层浮土。灰土飘到华廿一身上,也沾到了刚吹凉的馄饨。他抬头要骂,但看到幌子上的字后,忽而笑了笑,吹了吹馄饨,一口吞下。
幌子上写着:“二记馄饨。”一上面的那道短横,墨迹要比下面的新一些。瞧啊,下面还盖着油花。
“我想好了,今后别的不干,就守着这间馄饨铺子。”
华廿一迅速吃完了将要凉透的馄饨,说:“以你惫懒的个性,除了看门,也做不了什么了。怎么?等你作了古,这家铺子要传给徒弟吗?”
戚叁伍撇着嘴:“他呀,有了武盟的月奉,早餐摊儿不去了,晚上送餐也换家了。天天就知道跑出去练功,问他练出来个什么?他不说。还把家里的锅换成薄皮锅,在火上燎一下就热,使劲儿一捅就漏。把勺子换成了注铅的大铁勺,小四十斤,搁锅里不扶着都能把锅压成铁片儿。
“问他干嘛?他说练功,说薄锅热得快,所以要反复颠勺才能不把菜炒糊,可以锻炼臂力。用个大锤当勺子,为了不把锅捅漏了,就得举重若轻。结果,没见他练出个什么,菜倒糊了不少。”
华廿一竖起大拇指道:“呀,你收这位徒儿真乃奇才啊!他这不是练功,是练腱鞘炎呢!”
这时,孟红趿拉着拖鞋跑来,问:“老师,你知道小乙又上哪儿去了吗?”
“练功去了吧,我们才说到他。”
孟红扣着双手,两只脚定不住,踩着碎步走来走去,看得出很着急。
戚叁伍知道孟红向来沉稳,一定是有了急事,便问:“咋了?妹子,找不到小乙那兔崽子,不还有我呢!”
孟红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这事照理不该找老师您帮忙,但您毕竟是小乙师父,跟我们家人一样。刚有人打电话说,北方影视要重新开发六三七纪念谷。”
“这不是老早以前的事了吗?”
“不是,他们上次刚进驻就停工了。这回他们要全面开工建设!”
华廿一说:“好事啊,开发好了,艾县也会繁荣起来。”
“不是不是,他们通知说,要拆好义他们的纪念碑!”
“这帮王八犊子!”戚叁伍气得一跺脚,“走,看我不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华廿一清了清嗓子,本意是提醒戚叁伍不要动武,谁知被他薅了起来说:“你不是带司机来的吗?开车去,有人打架,你替我上。”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