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寒无然陪他来了。
所以,明知一切为未可知,仍然送星隐入金陵醉。
虚妄的过去,终究是水中月,惦念亦没有结果。
如果无论如何都只有短短数十年,是应该更开心地过。
钟斐将竹叶送入水中,它将飘飘悠悠飘到涯梓的手中——就像最初的那片竹叶,飘到星隐的手中,然后星隐来了——彼时并不知道会相遇,会牵绊,会在分别后十倍百倍千万倍的思念,做什么都索然寡味。
这是东流之水,只勇往直前地向前,绝不回顾。
雪后初霁,晴空万里。
经历这么多事之后,涯梓依旧纯粹天真,托着金陵醉说:“这么小的宝石,三条龙在里面会不会太挤啊?”
秋七弦:“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涯梓大惊失色:“才不要,一进去出不来怎么办。”
秋七弦捂住他的嘴巴:“轻声点。”
宗陵侯只一笑,这个时候,反而精神了许多,双目炯炯,覆在寒无然耳侧说了几句什么,寒无然脸颊一红,瞪了他一眼,而后却飞快地亲了一下宗陵侯的脸颊。意态缱绻,无需更多言语。
临别时,宗陵侯忽的想到什么,对钟斐说:“以前我多有冒昧,你别放心上啊。”
钟斐嘴角一翘:“什么冒昧?”
宗陵侯笑道:“偷了一样你的东西,已放到你衣柜。”
钟斐疑惑:“是么?”
最近并没有丢过什么东西,宗陵侯偷了什么,
橘黄色的朝阳漫布天际,渡遍白皑皑的层林,在秋七弦曼妙的琴声中,宗陵侯幻化成了一条像狮子的巨龙,盘旋几圈后,俯冲而下,转瞬间入了金陵醉,金陵醉的灵光大盛。天际,忽然巨亮,亮得睁不开眼。
涯梓遮住眼睛:“老五动静也太大了。”
秋七弦亦闭上眼睛,修长的手指娴熟地弹奏着曲子,悠扬的曲调缭绕在层林之上。
钟斐捂住胸口,在琴声中他走进卧室,打开衣柜,看见了一件纯色白衣——是睡在逃生舱时穿的救生衣——钟斐微笑,宗陵侯是有隔空取物的功法。心口,越来越疼,他倒在床上,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童年,少年,征战星际的青年,以及初醒时妙曼的天地,往昔如同走马灯一幕幕回放。
钟斐隐约听见涯梓问:“钟斐,金陵醉不见了呢……”
心口如撕裂,这迟来的疼痛,终究来了,而心情却释然如雪后初霁。经过漫长的挣扎,还是选择最初的选择。因为,过去终究虚妄,再无回去的可能,唯有抓住也许虚无也许可能实现的未来,就像那东流之水。疼痛在心口蔓延,钟斐的意识渐渐模糊,透过雾霭般的意识,他看见了白雪,听到了一个山茶一样的声音,纯粹,干净,似曾相识。
……
“就是一瞬间,傅溪的眼睛被那道光刺痛,然后就能看见了。”涯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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