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开祁邵的手臂嗤笑道:“你最好一辈子都想不明白自己今天舍弃了什么!”
祁邵最容不得人忤逆自己。他抬手就想给祁郁点教训,却被胸前突然横出来的手阻拦了动作。
他侧首看去,就见许汎惨白着一张脸,缓缓将祁郁置于自己颈间的手拿开,强笑着圆场道:“二少,把我的车钥匙还给我吧?”
祁郁前前后后加起来与许汎相识了二十多年,何曾见过那个金光闪闪的许特助这般狼狈的模样。许汎上辈子好好的跟着祁邵,要不是自己非闹一出,也连累不到他。
许汎仿佛料到了他的心思,一手接过钥匙,沉默着退后半步道:“二少,您就让我走得体面些吧。”
祁郁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才反应过来去看屋内其余三人的脸色。肖时自不用说,就连季瑜乔博衍二人看着许汎的眼神也是尴尬十足。
他跟祁邵吵起来无所顾忌,却着着实实让许汎被看了次笑话。祁郁一张嘴开开合合,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里。
祁邵见他老实了,也不理睬他那些胡话,只不紧不慢的继续道:“上次你求我的事,我突然觉得是个好办法。这两天你就收拾收拾东西给我滚到B国去。”
他冷冽的看着被乔博衍有意无意护在身后的肖时,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你倒是为了人家什么都肯做。只是别人大概连看都看不上你。”
祁郁转身去看肖时。
后者被乔博衍挡在身后只能瞥见半截身子。季瑜看到他的神色,也不复方才的热情,冷着脸从另一边将肖时遮了个严严实实。
仿佛他们才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而祁郁从头到尾,不过是给他们带来无尽麻烦的外来者。
祁郁仿佛一头斗败了的狮子,除去了满身的傲气,就只剩下一点可怜的倔强。
他死死咬着牙,格外艰难的对着祁邵挤出一句:“我不会走。”
祁邵朝立在角落里的两个保镖招了招手,嗤笑道:“那也由不得你!”
肖时始终沉默的看着两兄弟对峙,此时见祁邵要对祁郁来硬的,才轻轻拍了拍乔博衍的肩膀从他身后挤出来向着祁邵扬声道:“等一等。”
祁邵停了手,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道:“怎么?”
肖时长出一口气,面色坦然的直视着祁邵:“我知道祁郁喜欢我。”
“他会做这些事,归根结底也都是因为我。”他看了一眼祁郁和许汎,不甚自在的咬了咬唇,“我这里也不是你和他谈事的好地方。你与其现在逼他,不如让我和他下楼好好谈谈。”
祁邵仔细打量了一眼肖时,总算点了头:“带着他们下去,我五分钟后下楼。”
肖时率先朝楼下走去,祁郁只得领着两个保镖跟了上去。
肖时直走到祁邵的车边才停下脚步。他转过身,不等祁郁开口便打断道:“祁郁,也许我对你的确还有些余情未了。”
肖时看着祁郁双眼突然迸发出的神采,淡笑了一声,继续道:“我动摇过,甚至心疼过。但是祁郁,我现在只要一想到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我就怕得发抖!我动摇过又怎么样?再喜欢你又能怎么样?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哪怕拿命赔给我,我也不敢再相信你。”
“许先生是个好人,我上辈子见到的他是你哥的左膀右臂,是光听这个名字都能让别人礼让三分的精英楷模。可是这一辈子却因为你、因为我变成了这幅模样。再说季祥韫,他纵使千般不是,小鱼也总归要喊他一声爸爸,你这样做又让我情何以堪?而你这么做了,你哥为了你好,你却还是只凭自己心意的让他为难。说到底,你也还是原本那个你,最本质的东西一点也没变。”
肖时点了点脚尖,笑着拍了拍左手边的车门:“我们重来一世,却平白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你有更需要去弥补的人,至于我,也会遇见比你好的人。我们互相折磨了这么些年,到了缘分该尽的时候,就谁也别再死抓着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