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坠入梦里。
汽车奔驰在一望无际的道路上,和她的梦一样绵长。
沐鸢飞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到她醒来,弗罗尔和洛文德已经把卡尔维特送往路过的市政厅,顺带拿到了那三千赏金。
天空已经变黑,但是这辆车还行使在一望无际的路上。
“我们本想多开一段路,直接赶往下一个城镇的。”洛文德解释道。
弗罗尔接上:“谁能想到,居然能一下开了这么久!早知道就在上一个城镇歇脚了!”
“我预估下一个城镇不会太远的……”
“不会太远!”弗罗尔哀怨地说道,“小伙子,你的预估看起来可一点儿都不准!”
“你觉得呢?”
洛文德问沐鸢飞。
“你说呢?”
“看来你赞同我。”
“我从不怀疑你。”沐鸢飞舒出一口气,“盾总是可靠的。”
她话音刚落,洛文德明显愣了一下,而弗罗尔则是抓住这个机会,赶紧加入进来:“停停停,打住。你们两个年轻人这一来一回,在打什么哑谜呢?”
洛文德却没有回应他,他继续询问着沐鸢飞:“是全速前进,还是立刻停下?”
“都行。”沐鸢飞说,“算了,你还是停下吧,休息一会。”
洛文德应声将车停下。弗罗尔一头雾水,他正想大声发表一些意见时,一个奇异的画面在他面前浮现。
他们的车刚停下,登时白雾弥漫,遮蔽了周围的一切事物。几个瘦长高挑的人在迷雾中行走,坐在车里的他们只看到了他们细瘦的腿绕着他们的车在移动。当那些人靠近时,弗罗尔看到他们近乎全黑的手在半空中舒展,像是在抓握什么东西。
“这都是些什么?!”
弗罗尔惊呼起来,饶是博闻如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物种。
“一些长着兔子头的生物。”沐鸢飞平静地回答道,“放心,它们不会伤人的,长相也不可怖。请不要害怕。”
“它们在抓什么东西?”弗罗尔盯着它们不停抓握的手。
“在抓这些白雾。它们要拿这些白雾,放在纺织机上,织成又柔软又舒适的布匹,然后做成衣服。”
“它们真的无害吗?”
弗罗尔望着那锋利似剪刀的黑手,不免有些担心。
“无害。请您放心。”
弗罗尔靠着他的椅子躺下,无边的寂静包裹住了他,没多久,他又局促不安地问道:“什么时候能走?”
“您想走,便能走。”
沐鸢飞幽幽的声音从车后座传来。弗罗尔不禁打了个寒颤。
“哈?什么意思?”
“我说,您想走,就能走。”
沐鸢飞的声音越来越大。
“您没有发现——”
弗罗尔扭过头,一张巨大无比却又模糊得看不清五官的脸立在他的面前。同时,耳畔传来沐鸢飞巨大的声音——
“其实您正在做梦吗?”
“啊!!!!!”
弗罗尔大叫一声,登时从那个怪梦中苏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不在车里,正躺在一张床上。洛文德和沐鸢飞都不在旁边。他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没走几步,房间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
沐鸢飞和洛文德走进来,弗罗尔看到他们后,没有迎上去,反倒后退了几步。
“前辈?”
洛文德看着弗罗尔对他们摆出戒备的姿态,表示不解。
“不会还是梦吧?”
沐鸢飞听到他喃喃自语。紧接着,他们看到一个黑影快速地越窗而出。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弗罗尔。
“前辈!窗户——”
“哎呀!”
弗罗尔摔倒在平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窗户离地面没多少距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