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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羡羡,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谎话很蹩脚?”
顾羡鱼听到熟悉的呼唤,恍恍惚惚心里不明不白的酸胀,特别难受,眼眶湿润了。干脆不演了,拎出板凳坐在苏临川对桌。
“小川子,亏你还记得我!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一去就五年……你都不知道我在家有多难过。”
苏临川淡淡地瞥她一眼,轻哼,道:“难过到去青楼夜夜笙歌?还是难过到酒楼大摆宴席?亦或是难过的在府中招收几个门客?”
“这不是……”,顾羡鱼摁捺住想咬牙的冲动,只是微笑,道:“这不是你走了我乏味啊,我就去青楼找小姐姐玩,帮父亲招待下远道而来的商客,找门客请教武功。我这心里还是特别想你想你想你的。”
“我也想你。”
顾羡鱼还以为苏临川会继续说她,却听得这样一句郑重其事的话语,一时怔愣住。
“我临走,买通你的一个亲身侍卫,命他每过四天传给我你的消息。五年,我每每都在盼四天之后,盼着那封信。信里道你在青楼流连忘返,我恨不得把你抱回京都每时每刻守着你!”
“有一次信里说,你爬山遭到土匪,逃出来后受了伤。你知道我当时多么着急吗,我心里泛着疼,心疼我的姑娘,恨不得将那窝土匪千刀万剐。”
“终于有天,各朝官员齐齐上奏各地匪帮大患,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皇帝封我为将军带领士兵缴清匪帮。我悄无声息地独自来了梁城,挑上林山,逼得他们从良。”
顾羡鱼急道:“你怎么不来见我?”
苏临川低沉片刻,似乎在考虑该讲不该讲,思绪辗转,他呼吸一个颤抖,冷声道:“有些事你还是不需要知道的为好。”
他说罢快速起身,没给顾羡鱼一个缓的机会,转身走出门。
顾羡鱼追了去,门却死活拉不开。她不停的拍门,嘈杂的敲门声中一阵清冷的声音透门而来。
“躺回床上去睡觉!明日来商铺街,把你的侍女接回去。”
如今顾羡鱼还沉浸在苏临川离去前少有的慌乱绝望深神色。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如他骄傲般的人,是什么这么破碎了他的模样。
想到同样的神色,出现在那年父亲顾景琰脸上。
那年顾羡鱼在青楼向花魁学弹唱,侍女秋画急匆匆的跑进来告诉她,父亲受了重伤昏迷中,心跳漏了一拍,急急放下手上一切策马回府。
父亲身上的衣服零碎的都是被剑划过的痕迹,狭长的伤口,鲜血已变得黑紫,凝固着衣衫,明显还有中毒的迹象。
经有名的郎中诊断,依旧诊不出到底身中何毒,只知此毒剧烈,恐怕活不过今日。
顾羡鱼当场如雷击后的不可置信,夹杂着恐慌,不敢相信父亲生命在这所谓剧毒面前如此渺小柔弱。
直到有一位布衣老者端着一碗稠浓黝黑的所谓“中药”,治好了父亲的病。
父亲醒来后,母亲问询,他却是一副恐惧绝望的样子,什么也不肯说。像一个未浸染世事的孩童初次涉猎,遭遇了挫折。
与苏临川今夜露出的模样大有相像,到底是什么?顾羡鱼内心疑惑不解重重交杂,冲击着思绪,直到月移东方半空才堪堪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