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长老话语刚落,几个衣着各异的狐耳少年跳在了地魂身边,他们的神色并不怎么友好。
“长老说笑了,这是因为锦盒里装的是长老遗落的发束,故而地魂身上会有狐妖的气息。”地魂说着,打开了锦盒,里面果然是印有狐狸图样的琉璃发束。
“既然是遗落已久的东西,那就不要了,还劳烦地魂大人再送回去,真是不好意思,让地魂大人白跑一趟了。”长老说完,回到了座椅,眯着眼睛,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地魂大人,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个什么妖怪,狼妖、蛇妖、狐妖貌似都不像,但妖气却极为浓重,甚是怪异。”
我还想知道我是什么妖呢。祀冥想着,只淡淡一笑,没有回答,转身便要离开。走着走着,两个打闹的狐族孩子撞在了他的身上,一个孩子没有站稳,险些跌倒。还好地魂扶住了他,那孩子眨了眨眼,突然伸手想要揭下地魂黑纱,地魂制止了他,并没有怪罪这孩子无礼的举动,抚摸了几下孩子毛茸茸的小脑袋后,便离开了。
“长老,您为何不对地魂动手?”族内的少年有些不解。
“人界未平,我目前还和不想和磷结怨,随他去吧。作为磷的棋子,他和水石、墨染一样都是磷随时都可以抛弃的存在,而弃子的命运与下场不过只有一个,挫骨扬灰。我们好好看戏,何必参与其中。”……
……
第二天早上南山上发现一个被剜去双目,脖颈处遭到啃食的男性头颅,因为有人曾看到有一个身材矮小的妖曾站在残缺不全的头颅旁,故而安城城主派清晟门三尊长汝阳协同官府调查此事。
祀冥得知此事后,死皮赖脸地缠着三师叔也来到了发现头颅的地方,静姝本想和祀冥一起赶过去的,奈何沐女门临时有事,静姝只好先行离开了。
跟着三师叔去的清晟门弟子看到头颅的惨状,大都吓得脸色苍白,不少人当时就吐了,当场吓尿的也不少。祀冥没有害怕,反倒饶有兴趣地查看着那失去双目的头颅,“三师叔,我刚才查看了一下那头颅,上面并没有妖气,我怀疑他是被人杀的,抛尸于此,被野兽啃食过的,并非妖所为。据官府的人说,这头颅来自村里的一名壮汉李大涣,此人好赌成性,在村里的赌场欠下了不少赌债,又喜爱喝酒,酒钱也欠了不少,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常年花天酒地,夜不归宿,外面的风流债更是欠的数不胜数。对父母不孝顺,对妻子更是拳脚相向,更过分的是他为了换酒钱还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变卖了,为了换赌债酒酒债还逼迫妻子去卖。这样的人渣、烂人,他的仇家实在太多了,谁都有可能会杀他。不能只因为有妖在他身边出现过,就让妖来背黑锅啊,这妖可能只是碰巧路过,并非真凶。”
“祀冥,你怎么能帮妖说话呢!你忘了四师叔对我们的教导了吗。再说还有目击证人和三师叔呢,你就别胡乱猜测了。”郑安说着,拉了拉祀冥的衣袖,对他使了使眼色。
祀冥知道郑安是示意他不要揭三师叔的伤疤,三师叔幼时跟随父母乡亲避难,路遇妖怪,一村子的人只有断了一条手臂的他活了下来,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被前任宗主收养的。但祀冥觉得真相就是真相,不能因个人情感而被抹杀。
“那你如何解释死者被剜去双目这件事?”三师叔摇着折扇,平静地询问。
“很好解释啊,人也可以剜去人的双目。”
三师叔并不想再理会祀冥,只是用眼神提醒祀冥他的阴阳手铐没有拷牢。清晟门的尊长和宗主都是知道的,阴阳手铐对于祀冥来说不过是装饰品,他懂得解法,所以摘下阴阳手铐就和拽下妖盖骨一样容易,这些不过是安抚门中弟子的形式罢了。
见三师叔并不想理会自己,祀冥索性远离了他们,四处闲了一番。
郑安本想追上他,但又畏惧三师叔的尊严,于是冲着祀冥呼喊道,“祀冥,别走太远,等下该吃午饭了。”
“知道了。”祀冥挥了挥手,他嘴上虽然答应了,但谁知越走越远,到最后都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正在此时,空中一群乌鸦吸引了祀冥的注意,它们盘旋于上空,有秩序地打转。祀冥走进一看,只见那群乌鸦下面站着一个长有黑色羽翼的小男孩,他正附身捡拾着地上的鹅卵石。
这小家伙祀冥再熟悉不过了,他是磷的第二个养子,水石是第一个,自己则是最后一个。墨染可以召唤乌鸦,顷刻间将人啄食成一具骨架。
“墨染,怎么是你啊,莫非这次的凶杀案与你有关?”
男孩听到祀冥的声音转过头,那是一张极为清秀稚嫩的面孔。“你认识我?”
看着男孩疑惑的神情,祀冥一愣,这才发觉自己现在的身份并不是地魂而是清晟门宗主的外甥祀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