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就是这幅画。”老人打开画轴,一幅美人赏花图出现在两人面前。汝阳凑近画像嗅了嗅,伸出手从画像上触到了些许粉末,“这画像的染料里馋了人的鲜血与骨灰。”
“是,正是小女的骨灰与鲜血。”老人说着,很是懊悔地点着头。
祀冥听后不免惊呼,“大叔,你女儿已经去世了?”
“并非如此,小女她只是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左手中指,这画上的骨灰与血肉便是来自于她的断指。”
“这画师未免也太恶心了吧,竟用人的断指作画。”祀冥看到汝阳瞪了他一眼,急忙捂住了嘴巴。
“唉,都怨我,这事得从头说起,那年老汉的妻子去世了,小女玉莲尚幼,老汉未再娶。有一天,老汉在路上卖货时遇到一个哭泣的小儿,老汉见他可怜,加之老汉几代经商,家境饮食,便将他接回府中扶养,取名玉珩。说起来他与小女也算是青梅竹马,那小儿从小便在绘画方面表现出惊人的天赋,尤其擅长画人,这方圆百里的贵人都请他画过画像,他也算这里小有名气的画师。可是后来,老汉经商失败,家境败落,此时有富贵人家上门提亲,小人便应允了。可就在结婚前夜,小女玉莲不小心切断了中指,问她,她只说是切菜时不小心切到的。玉珩得知此事,坚持要用这断指为小女作画,他说以人的血骨碾成粉末作画可保此人平安康健,老汉耳根子软,一时听信了他的鬼话。允许他碾碎断指,为小女画了这幅画像。现在想想,老汉肠子都悔青了。再后来,再后来,又发生了一件怪事儿,迎娶小女玉连的花轿莫名失踪了,看到的人只说,看到花轿四周莫名起了雾气,雾气散去之后,花轿就在原地消失了,那天没有下雨,阳光明媚,哪来的雾气。官府只在花轿失踪的附近找到一支造型奇特的珠钗,花轿连同抬轿的壮汉,小女玉莲全都失踪了,甚是古怪。本来坐在花轿里玉莲也是在那时失踪的,生死未卜,可是有次偶然的机会,老汉居然听到玉珩房间传来玉莲的声音,老汉透过窗户一看,被吓了一跳,只见玉珩用指间一点画像,玉莲竟从这画里走了出来,只是老汉发现灯光下画中走出的玉莲并没有影子。老汉急忙捂住嘴,装作没事人一般,骗过了玉珩。待他出去给贵人画画之时,潜入他房间,取出画像一溜小跑来到清晟门。三尊长,老汉听闻过你们的大名,你们神通广大,救救小女吧。”
“老人家,别着急,你仔细想想那只支珠钗长什么模样?”
那老汉想了好一阵,“听官府的人说,是一个古兽头的模样,感觉年代久远,是个老物件。对了,老汉想起来了,那珠钗上的古兽是闭着眼睛闭着嘴巴的,如果老汉记得没错的话,官府的人说那是古代青铜做的,很值钱。说也奇怪,这并非是小女玉莲的嫁妆,那天除了花轿队伍,也没什么人路过此地,这珠钗哪里来的,再说这么贵重的东西,谁会丢在这里?”
“没什么人路过还有人目击,这不是前后矛盾吗。再说珠钗这么常见,怎见得与这案子有关,官府不是乱下定论嘛。哎,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当我没说,我闭嘴就是了,你们继续。”
“古兽、雾气、失踪。”汝阳说完,叹了口气,“蜃气吗?如果真的是蜃气,那雾气可是带有腐蚀性的,花轿和人可就不是失踪而是直接被腐蚀了。”汝阳念叨着,急忙看向老汉,“老人家,这一切还需见到画师玉珩才能知晓,你能带我们去见他。”
“我们,也包括我吗,三师叔你终于肯主动带上我了。”祀冥说着,蹦蹦跳跳起来。
汝阳没有理会他,见老人有些为难,汝阳保证道,“您放心,我们会保护您的。只是,汝阳想弄清楚一件事,清晟门尊长众多,即使宗主不在,其它尊长也会帮您,您为何会直接找上我?”
“我跑上山的路上遇到你们门内的一个弟子,他让我来找你的,他说只有你才有办法解决此事,你是这里最有本事的尊长。”
祀冥听后“噗嗤”一声笑了,“谁告诉你的,三师叔你看咱们门内有你的小迷弟。”
“今日宗主并没有安排弟子下山,这明显是有人冒名顶替。”汝阳说完,利落地收起了折扇,“老人家,我们走吧。”
“这,好吧。请随我来。”
在老人的带领下,祀冥和汝阳回到了老人的宅院,只是宅院周围雾气腾腾,所有东西都是湿漉漉的,而离宅院不远的宅子却没有任何雾气,见此情景,祀冥有些迟疑,却还是跟着自己的三师叔进入了宅院。
“这便是玉珩的屋子了,他的屋子从不锁门的。真是怪了,今天怎么生了这么大的雾气,也没有阴天啊,要下雨了,等下该把衣服收了。”老人家嘀咕着,打开了房门,屋子里的摆设很是简单,但墙上贴满了各种人物画像,里面的人物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堪比真人。
“三师叔,这些画像正常吗?”祀冥说完,看向汝阳,却见汝阳眉头紧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祀冥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只见自己和三师叔竟然也出现在了一幅画像之中,而且更为诡异的是,那幅画像中的两人正冲自己诡异地微笑着。
“一个怪物,一个影子,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本来只是想请无面做客的,没想到居然加赠一个怪物,真是意外之喜。”啪的一声,房门关上了,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影出现在了房门口。
老人见状吓个半死,急忙躲到了汝阳和祀冥的身后,“玉珩啊,你可别乱来,我可是你的恩人啊!”
只见那书生淡淡一笑,露出了掌心内的血色红字,“你只算是一个契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