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吵那,跟你讲没有就是没有,不行就是不行,少罗嗦!”
听母亲如此坚决,尤曼媛将脸埋在双膝里,感觉已然是山穷水尽了。
晚饭吃过,尤曼媛茫茫地牵起脚踏车,来到邻近的公园,坐在了长椅上怔怔思索——我真的没钱买礼物送他了。
心中不禁一阵失望,又弯腰颓了下来,眼睛不经意往旁一晃,瞧见身旁那静静仁立的东西,她心中登时又喜又愁
要把脚踏车卖掉吗?它跟了我十年了,虽然这么破。这么旧,三不五时还落个链;可是我们已经有感情,它是很重要的东西那。
尤曼媛心中万般不舍,但心中一浮现宋名彦的面孔,又觉得实在不能在他如此重要的日子中,没有半点表示,犹豫了好一阵,她才决定地倏然起身,牵着车慢慢来到到了不远的脚踏车店。
“大叔,我又来了。”
“咦?阿媛,好久没看到你了,听说你在银行上班哪。”
“对呀。”尤曼媛点点头,又细声地说: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
“我的车卖给你好不好?”
“啥?你这台破车要卖?阿媛哪,你这台车早该丢了,能值几个钱呀?”
“拜托啦,”尤曼媛连忙合掌乞求:“你尽量算嘛,值多少就给多少,我不会要你亏钱的。”
老师傅为难至极地瞧了许久,终于摇了摇头,莫可奈何地道:“两百块,你这台车就前后两个钢圈还可以用,其它的一点都不值钱。”
什么?尤曼媛两眼瞪得斗大,没想到心爱的车子,竟然只值两佰块,这未免太低了些。“不会吧能不能再高一点?”
“啧好啦,再加五十,两百五。”
咬着食指,尤曼媛又开始犹豫。
“这么为难哪?那你牵回去好了,我也不想收。”
“好啦、好啦。”尤曼媛赶紧扯住已然转身的老帅傅,感伤地道:“就卖给你吧,可是你能不能先不要拆?我下个月领薪水,再把它赎回来,好不好?”
“你当我这是当铺哪?”老师傅斜了她一眼。“这车这么破,卖给我我就不会让它留着的。哪!两伯伍。”
尤曼媛心中一阵难过,没想到为了区区两佰伍十块就被迫卖掉了自己亲密的伙伴。
收好钱,临别时再看那脚踏车的“遗容”一眼,尤曼媛终于狠心地别过头。
尤曼媛绕到了夜市去,看看有什么适合的礼物。逛了半段路,突然在一个摊位上找到让人颇觉满意的东西。
那是一个银色的领带夹,朴素中又带了一些造型,不是很炫目,却满吻合他稳重的个性,想像着这东西别在他身前、似乎再合适不过了。
“老板,这多少钱?”
“一个三百块。”
尤曼媛咋了下舌,赶紧杀价。“算我两百伍好不好。”
“不行啦,这已经是成本价了。”
“拜托、拜托!”尤曼媛开始苦苦哀求,求过了三分钟,终于让那老板弃械投降。拿着这平凡的礼物,她忍不住在心中幻想——当宋名彦收到这领带夹后,体会她赠送的一片诚心,不知道会有多么感动?毕竟这是用心爱脚踏车换来的礼物,包含了她无限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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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前夕,有着冷得发冻的天气,灰色的天空下,街道已浮现了欢哗的气息。
中午一到,尤曼媛便暗暗将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抽屉,窃喜地再次端详,银闪的领带央安稳地放在小方盒中,盒上贴的是玻璃纸,一眼就可以看透里面摆了些什么,就像她自己透明的心意。
走出门来,办公室已经充斥了欢声笑语,可以想见的是,下午一片无心上班的情形。来到资讯室一看,里面早就空空如也,想必大家都出去吃饭了。尤曼媛走来到他的座位,想坐在他的椅上等待,没想到走近一瞧,他桌上已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礼物,却都还没拆开。
哇喔!尤曼媛一声惊叹,虽然不知里面包了些什么,但是每样都比自己的大包,拿起来也都沉甸甸的,相较之下,自己的礼物似乎小了一些。
没关系,这是一份心意,尤曼媛咬着食指点点头,便轻轻将自己的小盒子塞在里面,更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见到之后,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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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生日快乐许愿、许愿!”歌声甫歇,厅内众人一齐欢呼鼓噪。
宋名彦只有无奈一笑,闭起眼睛想不到三秒,便将数字2与8的腊烛一吹,蜡烛上的两点火星便倏地熄灭。
“彦哥哥,你许了什么愿哪?”胡巧霖挽着他的手臂问。
宋名彦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施黛碧忍不住白了胡巧霖一眼。“许愿是要放在心里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胡巧霖嘟嘴叨叨念着:“有什么关系”
宋名彦此时向四周张望,看了许久,终于奈不住地询问:“巧霖,你说你去的时候找不到人,有留纸条在她桌上,店名没写错吧?”
“没有呀。”胡巧霖赶紧摇了摇头,一脸纯真无辜的表情。“我去找她,那里的人跟我说她去别的部门支援了,中午还不一定会回来呢。”
宋名彦心中有些苦怪,但也找不出线索,回神见温姐已然要对蛋糕下刀,不禁脱口:“切”
“什么?”温主任停止了手势,莫名地抬起眼来。
“没什么。”宋名彦赶紧摇了摇头,硬生生将话吞入口中。
温主任耸耸肩,四刀将蛋糕给切好。
费飞嘴馋地算了算,不禁好奇地间:“温姐,我们只有六个人,你切成八块,切错了吧?”
“没错呀留一块给阿媛吃,一块给我老公吃。”
陆叔马上斜了她一眼。“那你怎么不多切一块给我老婆?”
温主任理所当然地道:“你老婆又不在公司。”
“喔,也是。”陆叔听她这么解释,只有举起双手投降。
宋名彦心中一阵惊讶。向来听温姐三不五时提到自己老公,却从来没提到他在白金银行工作,不知她老公在哪个部门?
“来、寿星先用。”温主任-一将蛋糕递去。最后大伙吃完结帐,依旧看不见尤曼媛来到,只好将蛋糕打包。
众人回到了办公室,陆叔首先看见笑嘻嘻守在里面的尤曼媛,不禁讶异地问:“咦?阿媛,你怎么在这?”
“啊!”胡巧霖大叫了声:“真糟糕,那大概最被风吹跑了,你没看到吗?”
“什么东西?没有呀。”尤曼媛完全摸不着头脑。
温主任淡淡一笑,似乎已然心知肚明。“是呀,十二月的空调开的最强了。刚刚巧霖主动要找你去聚餐,可惜你不在。来!这蛋糕给你跟你的吕老大吃。”
原来温主任的老公就是吕大伟啊。
“好。”尤曼媛楞楞地接过纸袋,却觉得十分奇怪。我一直在办公室里,怎么找不到我?
“别说这些了。”胡巧霖流着冷汗,颤笑地摇摇头接着从位上掏出一只长扁盒子,对着宋名彦娇声说着:“好多人送你礼物,可是你要先拆我的喔。”
“谢谢。”宋名彦接过小心地拆开包装,一将那盒了打开,众人还瞧不见里面是什么,却看他表情登时一变,仿佛是不敢相信。
尤曼媛凑近一看,只见盒中装了一只手表,黑闪闪的,好像很名贵似的。
“很贵吧?”果然未名彦惊疑地问了。
“不贵、不贵,一点也不贵。”胡巧霖笑着将衣袖一抖,露出腕上一只同款的女用表来。“我前天在店里看到的,觉得这男女对表很适合我们,你如果不收。我想要哭喽。”
“这个”宋名彦受宠若惊,心中感到十分不妥,但是看她已然作势拭泪,只好暂时收下“好吧,谢谢你。这么好的礼物,实在会让人吓一跳。”
施黛碧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礼物送去。“也许我的不能让你吓一跳,但我想满适合你们男孩子的,看看吧。”
“谢谢你。”宋名彦感动地拿过,顿时感到这小包装沉沉的,打开一瞧,嘴巴又惊讶地忘了合上。
“美制的军用刀,我哥哥满喜欢收集的,所以我想你们男人应该会喜欢。”
“谢谢。”宋名彦长吁口气,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这也不便宜吧?我一直想要一把,但一直买不下手。”
“你喜欢就好。一年才过一次生日,不是吗?赚来的钱如果只是存在银行里,却不肯花在心爱的人身上,那又有什么意思?”
宋名彦闻言脸色泛红,不觉又握拳轻咳两声。
“名彦脸红唆。”费飞嘲笑了下,将手中的长方布包递去。“这东西比她们送的更好,你不用太感激我了。”
宋名彦不解地拆着结头,但当他解开后稍稍一翻,又火速将它盖上,脸色变得比刚刚还红。
“别不好意思啦。统统是无码的,很好看喔。”费飞得意地说。
温主任闻言笑呻了一口。“小肥,就只有你会送这种**影片,都是你自己看到不想看的吧?”
“你怎么知道?”费飞真是惊奇温姐的料事如神。
“谁不知道你小器?”温主任摇摇头,接着也拿出自己的礼物来
始终站在一旁的尤曼媛,此时突然有一种把礼物抽出来偷偷溜走的冲动。对于送礼这些事,她的印象还停留国中、高中,送的都是那些百来块的小饰品;没想到今天一见施黛碧和胡巧玲送的都是名贵的东西,自己的一相比较,寒酸得简直拿不出去。
等到陆叔也将礼物迭上之后,宋名彦不禁向尤曼媛瞧了下,却见她将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头。
“别看我,我送你的不在这里。”尤曼媛脸红着说。
“在哪里?”宋名彦好奇询问。
尤曼媛手一指,指向桌上那堆胡乱摆放的礼物。“你自己找,我忘了是哪一个。”
“我来看看。”胡巧霖走来翻翻找找,忽然眼睛一亮,举起了一个小盒子。“你们看、你们看,好好笑喔,这不知道是谁送的?领带夹耶!看起来质料好烂。怎么有人敢送这种东西?”
“我看看!”施党碧也忍不住噗嗤一声:“这是路边摊买的吧?连盒子都是自己糊的,太不考虑了吧?”
胡巧霖又一把抢回,戳破盒面将领带夹拿了出来,促狭地作势往宋名彦鼻头一夹。“这个是要这样子玩的啦。”
宋名彦不禁沉声道:“别闹了。”
“嘻嘻!”尤曼媛突然笑出声来,拍了拍宋名彦的肩膀。“你慢慢找吧,我还有工作,先回去喽。”
宋名彦轻嗯一声,又连忙将眼前晃动的事物抓住。“还玩,这有什么好玩的”
自己的心意竟被当成了玩具,听着身后他们的嘻闹声,尤曼媛一出门口,忍住掩住了脸,刷地流下了两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