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那晚过后,奚林非但不知收敛,反倒因为撕破了面皮而变得越发变本加厉。几乎整个文学院都知道了奚林在追求启樱。
菊墨上网跟他娘亲聊了下店里的情形,很欣慰地发现,他娘亲并没有将他的店全都亏出去,他已经觉得十分心安。他娘亲唯独提到一件商品:菊墨搜集到一整套的前清宫廷的秘戏图,说有人开价很高,问他卖不卖。
下了线,菊墨转头望同样在一旁上网的孟紫仙。菊墨犹豫了下,关掉电脑凑到孟紫仙身边去。孟紫仙正在看古董论坛上最新的帖子,电脑屏幕上蓝莹莹的光都落在他面上,越发显得他气质幽蓝,通体宁静。
菊墨清了清嗓子。孟紫仙这才从电脑中回神,偏了偏头,望着菊墨轻笑“有事就说吧,何必迟疑了这大半天?或者是嗓子不舒服?我这里还有些清火的中药,我去拿给你。”
“不必了,我没事。”菊墨扯着孟紫仙的袖子,将孟紫仙又拉着坐下来。菊墨咬了咬唇,还是决定问出来“仙儿,现在外头都在传奚林追启樱的事。”
他若真的不知道就也罢了,可是既然知道,却半句都不提醒仙儿,便总觉得良心不安。
孟紫仙倒只是淡然一笑“传言罢了。”
菊墨倒是没想到孟紫仙竟然能这样冷静,便越发忍不住好奇,凑近了些去望孟紫仙的眼睛,心里暗忖:难道是因为那天启樱主动与仙儿解释,然后更是吻了仙儿的缘故,于是仙儿便这样信心满满了?
心便变成早春的土壤般,有小小的嫩苗想要破土而出。菊墨忍不住轻声再问“仙儿,我知道你跟启樱都是重情的人,你们的交往也是得到了两方家长的首肯。可是毕竟你们现在的年纪也都还不大——难道你真的就对这份感情充满了这样笃定的信心,就这样相信这份感情未来一定不会出现变数么?”
心底的期盼和愧疚绞缠在了一起,让菊墨连呼吸都觉得疼痛。就如同他的左手和右手,左手友情右手爱情,他到底该为了哪一边而割舍哪一边?
“仙儿,你真的觉得,启樱未来真的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人么?”比如说是他。她到底能不能?
不知道是菊墨的问题终于引起了孟紫仙的注意,还是菊墨的神情吸引了孟紫仙的注意,孟紫仙终于关掉电脑,转身坐过来,面对菊墨。却先轻轻地笑了,扬起他手边一份报纸,轻轻砸了菊墨头顶一下“菊墨你怎么了,怎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菊墨一讶,连忙抹了把脸,生怕自己是真的泄露了太多的情绪“我有么?”
孟紫仙起身,拧了条手巾走过来递给菊墨“擦擦脸。”
菊墨攥着手巾垂下头去“仙儿,你还没回答我呢。”
孟紫仙重又坐下来,凝望菊墨,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担心。”
菊墨心底轰然一声。孟紫仙不担心,那他定然就有不担心的理由,想来也许是启樱给了他什么承诺,或者两方家族之间订下的默契,于是能让孟紫仙这样地气定神闲。
与仙儿的气定神闲比起来,他的心慌意乱有多么小家子气。一看就是小三儿的算计,永远摆不来正室的雍容。
菊墨就笑,笑到自己心底的寒气都穿透到脊背去“那真好。仙儿,我真羡慕你。呃不,是羡慕你们。”
孟紫仙的目光绵绵密密罩过来,他似乎下意识想要伸手过来,却在半途停住,之关切问菊墨“四儿你怎么了?为什么觉得你今天问这些问题的时候,会这样难过?”
菊墨赶紧举着手巾来擦脸。手巾是温热的,此时擦脸的温度刚刚好,可以想见方才仙儿去洗手巾的时候,用的水温怕是有些烫的。可是仙儿还是不在乎烫手,只为了能给他擦一把脸。可是他却在心底揣度着仙儿跟启樱能否分手,偷偷地希冀着启樱能有爱上他的一天在仙儿这样真挚的友情面前,菊墨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个小人!
他用手巾擦脸,不是真的要擦掉什么,而是只是想掩住自己的脸。这一刻他觉得没脸面对孟紫仙。
“是有点难过吧。”菊墨努力地笑“可能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仙儿你别介意。”
孟紫仙释然笑开,终于伸手过来,轻轻拍了拍菊墨的肩头“我其实很开心。四儿,你这样放在心上,我其实真的很开心。”
菊墨就更是说不出话来。仙儿定然是误会了,以为他是出于友情而替仙儿打抱不平,所以仙儿才会这样开心,是不是?
。
期中考试后,考古系新生被拉到军营去军训。考古系的军训不同于普通大学生的军训,他们的军训更带有专业课的兴致。班主任穆光在动员讲话中说得好“我们学考古的学生,将来是一定要做野外作业的。如果没有好的体质,没有野外生存的本领,还怎么进行考古挖掘的工作!所以我们考古系的军训不但要训,更要比其他系的同学更苦、更磨炼意志!”
老师的话说得没错,可是大一的新生们还是愁眉苦脸起来。大家纷纷总结,其实考古真是个双重磨炼的专业。在教室里,你得书山学海,为了一个题目而翻阅无尽无休的资料,大胆推理小心求证;在是室外你还得拥有特种兵一般的素质,上得了山下得成海,钻得了孤坟爱得起骷髅。
众生的唉声叹气里,菊墨倒是跟孟紫仙相视一笑。菊墨笑嘻嘻用笔杆挠了挠孟紫仙的手背“盗墓笔记还是鬼吹灯?”
孟紫仙清逸而笑“我宁愿是聊斋志异,或者酉阳杂俎。”
----
上午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