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铿锵的回声沿着狭长的走廊一直涟漪开去。菊墨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睛死死盯在了那个穿着看守所的服装背对着他的女生。她周身的清气都不见了,一把长发也像是枯萎的野草,只沿着脊背蜿蜒。
菊墨站在原地就险些落下泪来。倒是仿佛他在医院里躺了这么些天,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回来却不痛;或者说,比不上这一刻他看见她的背影来得更痛。
菊墨努力压抑难过,一边小心不动声色寻觅闭路电视的位置,一边走向启樱去。终于到了她背后,菊墨伸出手来,颤抖了几下,才轻轻落在她肩头。就这么几天,她就瘦得越发一把小骨头,耸立起来的肩胛,几乎刺痛了菊墨的掌心丫。
“我来了。”菊墨深深、深深地呼吸,想要在嗓音里带出一丝轻快来。
女子身子轻轻一震,缓缓、缓缓转过头来——
菊墨的目光落在她面上,便几乎叫起来!可是却被那女子以目光阻止,菊墨也使劲儿控制着自己,没让自己喊出声来。
“怎么,我被关了这么两天,靳四少就认不得我青蚨了么?”那女子冷笑着说话,却格外强调了“青蚨”这个字眼。菊墨就懂了,可是那一刹那心底就排山倒海涌起来,菊墨眼皮子一浅,眼泪就那么一颗一颗地跌落下来。
“哈”女子笑起来,却随即咳嗽起来,咳得浑身都跟着颤抖。菊墨一惊,顺着她的身子看下去,才看见她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菊墨忙问“你受伤了?”
那女子不在乎地笑着“掉进陷阱的猎物,岂能不受伤?如果不受伤,又怎么会束手就擒?”她眯起眼睛凝着菊墨,眼睛里缠起一丝冷冽“亲自布下这陷阱的猎人,难道自己还要惊讶么?媲”
菊墨再震动,望着那女子的眼睛,已是说不出话来。半晌只能讷讷说“对不起。”
那女子笑起来“你真的对不起青蚨,真的”
菊墨将手指紧紧攥住“我会尽我所能。伯母她,你放心还有,你还有什么事情是要我做的?”
“你自己该明白。”那女子疲惫地望着他,缓缓笑起来“你该明白,我要你做什么。”
菊墨惊惊望着那女子,良久良久,又是大颗大颗的眼泪一颗一颗无声落下来。
他懂。于是便越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皆因未到伤心处。他此时已是伤心到了极点,感动到了极点。
他更挣扎到了极点——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事情发生?也许可以用这个方式保护到另外一个人,可是他又如何忍心就伤害到眼前这个人?
“好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那女子仿佛累了,疲惫地转回头“你走吧。我与你,已经再没什么说的。”
菊墨立在原地落泪,不肯离去。
“你滚啊!”那女子激动起来,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向菊墨砸去!
房门哗啦打开,民警冲进来控制住那女子。菊墨流着泪被民警劝说出去。
又沿着那长长的走廊向外走去。窗外的阳光一格一格时隐时现地落在菊墨的面上,他却感受不到温暖。那引导民警不忍心,轻声安慰“你的心情我都明白。我当年也做过卧底,破获了个走私集团。那里头有我个发小儿。我小时候被人欺负,总是这个发小儿替我挡着,帮我报仇;后来起网的时候,看警察都包围过来,我这个发小儿还替我挡着,让我先跑结果却是我在他背后,将枪抵在了他后脑上。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转头望向我的时候的那目光”
菊墨惊愕抬眼。
那狱警此时看起来肥肥白白,像是在办公室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完全看不出当过卧底的利落。
狱警感受到菊墨的目光,垂首一笑“我立了功,上级问我想要什么奖励。我说我什么奖励都不要,就希望领导安排我来当狱警。”他说着这才转头回望菊墨的眼睛“没错,他就在我这个监狱呢。他关多少年,我就陪着他多少年。法律不容私情,但是我也会用我的法子全了这份友情。”
走出看守所,婉画忙迎上来。菊墨抱住四姐,就孩子似的哭出来。
狱警的故事像是一根刺,狠狠扎进了他心里。这世上心怀骄傲的人,最恨的都是有人从背后向自己掏枪。更恨的是,那个掏枪的人是他最信、最想要护着的人。狱警永远忘不了发小儿那瞬间的眼神,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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