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而异的不同,和衣只希望自己的主儿能够好好的,至少不能够死去。
子夜月光圆润饱满,乔昭缩着脖子,愣愣地盯着出神的和衣,问着:“你不冷么?抱几个火婆子出来,随我出去走走。”
和衣从自己的思想中抽出身,她这才发现周身血液冻厚一层,木木麻麻连连在披风中搓着小手,弓身行礼道:“是,主儿,您稍等。”
月亮的位置已经偏离了正中,乔昭抬头,今夜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仔细观察这月光,圆润饱满的月亮深深浅浅的坑,可以猜想,无法看清。
“主儿?!”和衣左手提着灯笼,穿上夹袄出来,右手手臂抱着大氅,“主儿,夜已经深了,您要去哪儿呢?”
金禾宫已经算得上是会阳城比较偏僻的宫殿,是中宫最偏的一处分支若是从中宫宫道走来也还是有一段距离,可奈何与中宫宫道相连的并不多,才至于此。
“去看看冷宫吧。”乔昭知道,离这里最近的冷宫,她也是知道的,在这金禾宫旁坐的是乘飞殿,只是一座殿,可坐落的面积几乎是会阳城后宫最广的,是殷朝开国皇帝乔乘最宠爱的一位妃子住处。
这妃子究竟是何模样,乔昭不清楚,不过此处应该有人才是。
略微阴森的宫门,门上本该安置着两个精美门环的地方只剩下两个大洞,风通过这个洞午夜哭泣。
“主儿,这儿没什么人气儿,阴森森的。”和衣身子在风中轻抖,乔昭回头看了眼她,转身用火折子将宫门上上下下照个遍,接着就推开门。
和衣低头看着大氅中小小的身影,心中疑惑:一个五岁的孩子当真会如此大胆?
乔昭早就忘记自己是个小孩儿了,装傻卖乖换不来好日子,何必呢?
尘埃自花亭而起,即使是冬日,即使道上有雪沫儿,即使鞋踩在雪水上,即使路很滑,也比不过自心脏产出的冷冷血液。
天空围绕着圆月的地儿有抹血色,散在雪地上渗人而惊慌。
“和衣,会阳城每个宫殿的布置是一样的么?”
和衣低垂着脑袋,心中默念着无意打扰,这一下子被乔昭点名,剧烈瑟缩了身子,鸡皮疙瘩处的毫毛像是被镊子提起,只有疼。
乔昭也不着急,凭借着上辈子的记忆,她将火折子移到墙边,果然在不远处看到烛台的影子,她拿着火折子点亮了几个烛,瞬间花庭的轮廓便可以看见了。
缓过来的和衣见着乔昭熟练的动作,惊讶带着嘴唇,说道:“主儿?您来过这儿?”
如芒在背,背部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被细针填充着,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小孩儿僵住了身子,深呼吸几下,转身望着和衣,说道:“月光很亮,雪聚在一处反射着月光,刚刚进来观察四周,粗略看见了些。”
这番逻辑清晰的话不像是五岁孩童可以说出的,和衣也不想去计较,这冷宫呜呜咽咽的冷风就够她精神几近崩溃的了,又何必去在乎自己主儿的真实性,况且当初被选中的时候并没有这番吩咐。
乔昭上下细细盯着和衣忽明忽暗的脸,她的神色很简单,只有对于这冷宫的害怕,也是了,会阳城后宫大小宫殿无数,唯有最为偏僻的乘飞殿数百年来未曾推过一次门,所以在这里,不属于会阳城的人存在也是正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