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赵常侍指教。”
赵忠懒懒地道:
“这些乱民大多是些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之辈,为何能糜烂数郡,杀伤万人,还险些将这瘿陶付之一炬。
这些,刘使君打算如何跟天子交代。”
刘焉等人一开始听说是一伙人因为赵忠的手下欺压太甚闹事,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可数郡同时起事,数日还压制不住,他终于感觉到了不好。
这时候匆匆聚起大军已经来不及,他也只能让各郡太守各自为战,
好在这些乱民都是一些土鸡瓦狗,战力稀松平常,又头铁往瘿陶这绝地狂奔,这才能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听到赵忠提起此事,他差点冷笑一声跟赵忠讨论乱民因何而起之事,
可他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跟天子眼前的红人相争是没什么好处。
他和煦地笑了笑,道:
“不知玄德意下如何?”
赵忠这一路跟随刘备作战,想来两人的关系也不错,刘焉索性让刘备接这个黑锅,来帮自己化解难题。
刘备见赵忠只是起床气太重,并没有真的想跟刘焉撕破脸的意思,索性也卖赵忠一个面子,冲赵忠拱手行礼,道:
“赵常侍,此番乱民势大,绵延数郡,
若不是刘使君居中调度,哪能从四面轻易将乱民围在此处?”
“这些乱民虽然不堪一击,但中山、河间、常山等地皆有匪众,
若是一地一地征剿,必然更加劳心非礼。”
“刘使君仁德,赵常侍果敢,这才能保冀州无恙,一把大火也没洞穿根本,不是还救回了不少良善?”
咦,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会说话了?
袁绍和曹操在一边听得连连点头,心道刘备这厮当了半年多的县令,居然意外这么会说话了。
曹操心里还有别的嘀咕,他心道刘备此番立下大功,都能参与赵忠和刘焉之间的明争暗斗,以后肯定更有前途,
果然不愧是跟我并列的天下英雄……
倒是我,这些日子碌碌无为了。
上次见面的时候,曹操已经是议郎,而刘备还是白身,
可现在半年多的时间过去,曹操仍旧是议郎,而刘备却已经封侯,还隐隐有再进一步的可能。
想到这,曹操心中雄心斗起。
他可不是甘于人下之辈,看着刘备侃侃而谈,他脱口而出道:
“玄德之言老成持重,当真不错。”
刘备愕然转头,盯着曹操看了半天,这才迟疑地道:
“公乃何人?”
“……”
袁绍捧腹大笑,笑的眼泪几乎都流出来,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污迹,道:
“玄德,吾乃汝南袁绍,此公乃谯郡曹操,不知公可还记得?”
原来是你俩……
刘备看着这两个灰头土脸的家伙,还以为他们是刘焉的跟班,真不知道是哪阵风把这两人给吹到了这里。
“原来是本初和孟德,真是久违了。”他热情地跟二人打招呼,
听说是袁绍和曹操,赵忠眉毛更是一挑,阴测测地道:
“汝二人为何在此,又如此模样?”
袁绍一直结交清流众人,暗中和宦党为难,
他要是不姓袁,早就被赵忠弄死了。
曹操虽然是宦党,却也跟袁绍交好,之前还杖杀了蹇硕的叔叔,明摆着不想跟宦党打成一片,
刘焉的事情可以轻易揭过,此二人当面,赵忠可不好说话了。
袁绍见了赵忠杀人一样的目光,倒是公然不惧,他按照礼数给赵忠行礼,道:
“吾与孟德奉天子之命,率军平息乱匪——受赵常侍节制!”
他这话说得字字铿锵,似乎旨意里说得不是让他听赵忠节制,而是让赵忠听他摆布。
赵忠哼了一声,左看右看,道:
“带来多少兵马?”
“三千。”
“呵,不愧是汝南袁家,人还真不少——都在何处?”
袁绍面色一紧,依旧从容地道:
“麾下儿郎并力攻城,已尽数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