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诏令,特来雒阳觐见,不知大将军为何堵塞城门,还叫这种跳梁小丑出来现眼?”
那个骑士听刘备居然说他是跳梁小丑,气的眼里几乎都喷出火来,他长剑一抖,喝道:
“刘备,我何苗乃何等人物,焉能受汝羞辱,敢不敢和我大战三百回合?”
“哦,原来是朱苗。”刘备身后的荀彧温和地道,
“朱将军好大的官威,不知身居何职,治何经典,
为何上官问答,汝在此狺狺狂吠,莫非大将军的家教就是如此?”
何苗原为朱氏之子,后母亲改嫁给何进的父亲,他也跟着母亲成了何家人。
现在妹妹何皇后、便宜大哥何进都位居显贵,何苗自然也被提拔为河南尹,达到了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荀彧居然敢当面唤他朱苗,他嘲弄他不学无术,这让何苗更是气的血涌上头——
可他偏偏又没什么办法,这年头出身高门大户的人口出狂言非但不是过错,还是一种风雅,一种时尚,
何苗最近一直在苦心巴结世族,自然不敢得罪了荀家。
“还大战三百回合?
我大哥战阵之上斩杀黄巾无数,人人称其勇猛难敌,
就尔这三脚猫的剑术,若能撑到第二招,都是尔本事高强!”张飞阴测测地嘲弄道。
何苗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过他还真没直接冲上去跟刘备单挑的勇气,只能涨红了脸回头道:
“兄长,快快出兵,杀了这些匪类!”
何进看撒币一样瞪了何苗一眼,也不理他,
他缓缓打马上前,挤出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微笑,道:
“玄德远来辛苦,可新皇年幼,初登至尊之位,不愿见外臣来此,还请玄德先回冀州。”
说着,何进又露出一个自认为光芒万丈的笑容。
“我已向天子表玄德为冀州牧,加四千户,督北边诸军事,假节钺如故,
还请玄德……”
“外臣?”
刘备不等何进说完,直接打断道,
“如果备没有听错,大将军说我刘备是外臣?”
“呃……”
何进察觉到自己的用词错误,不过此刻他也没有改正的意思,只是哼哼一声了事。
“天子厚恩,呼我为弟,备感怀莫名,所以奋战杀贼不惜力气,
今天子崩殂,我奉诏回归雒阳,大将军先是堵塞出入,现在又呼我为外臣,
备当真不知大将军所畏何事,
难道,便是怕我背后这百余男儿吗?”
何进感觉自己的右眼皮在不住的猛跳,他咬咬牙,哼道:
“玄德何必如此气盛?
汝即为宗室,当为这汉家思量,
汝难道不明白,此刻进城当会如何?”
刘备冷静地缓缓策马上前,
何进见刘备过来,顿时感觉到一阵冰凉的杀意,他赶紧挥手,两个骑士立刻纵马而出,挡在何进面前。
“休要近前,不然刀剑无眼!”
刘备对那两个骑士的威胁恍若不闻。
他可是在冀州血和火之间爬出来的狠人,跟张角手下的黑山军相比,这些骑士都是一样样子货,不可能对刘备造成任何的威胁。
“新皇为谁??”
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更是冰冷非常,沉默许久,还是何苗大声喝道:
“自然是天家嫡子,史侯讳辩!”
这个答案没有超出众人的预料,
看到城门紧闭的时候,刘备自然已经想到。
“原来是大将军家人,怪不得以备为外臣。”刘备嘲弄道,“这么说倒是也不错。”
“玄德何必如此。”何进嘿了一声,故作轻松地道,“久慕玄德圣名,张常侍亦常说玄德为当世名将,他日还需玄德为这汉家江山操劳。”
何进控制朝堂,为了笼络张让,还把自己的小妹嫁给了张让的养子张奉,果然得到了张让的全力支持。
现在他内外结合,雒阳再无敌手,可在刘备的面前,他依然感到颇为心虚。
“赵常侍呢?”刘备道。
“哪个赵常侍?”
“还有哪个,自然是大汉车骑将军、陈侯、中常侍赵忠!”
何进的嘴角掩饰不住地抽动了几下,冷冷地道:
“赵忠奸狡卑劣,欲行不轨之事,
我奉诏捉其问罪,赵忠与其弟赵延畏罪自尽,现已以公侯之礼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