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他们这一车以傅琅为主导,撺了个小会,制定了一下大草原浪奔计划。
余老师非常乖巧地举手说他向来觉少,凌晨的车适合他来开。
但讲道义如叶远溪,总觉得这孩子这段时间弄成这样估计又“奚远死了”这么个影响在,想了想就说,开车还是得醒着一个人陪着好。
几个人一琢磨,就制定了个轮班表,第一个司机就是余枫乔,副驾驶的叶远溪负责三陪。
陪吃陪聊配…不睡觉。
从旁边沙发靠背上扒拉下来一条小毯子,叶远溪递给旁边的余枫乔,示意他躺下:“睡会儿。”
有前辈在熬夜,去床上躺着不合礼数,叶远溪就想让余枫乔在飘窗上偷摸着将就靠会儿。
阔气的节目组给订的酒店套间非常大,飘窗足够三个人横着躺。叶远溪虽然个子高,但占地面积也不太大,抱着自己的杏仁儿往旁边挪了挪,给余枫乔空出老大一片地。
余枫乔有些惊讶,但想到一路上叶远溪都是这样温和贴心的态度,随即也就点了点头。
拿着毯子半靠着玻璃窗,余枫乔半阖着眼,静静听着旁边的叶远溪小声剥杏仁的动静。
他是从奚远自杀那天开始失眠的。
整晚整晚,睁眼闭眼全是那个人背靠着邮轮的栏杆,面朝着天空笑的样子。
身后是海,身前是天。
他终于还是没有按捺住自己的悸动,辗转反侧斟酌了一夜的措辞,几乎是颤抖着给奚远写了一张简短的明信片。
余枫乔写着一手从小练到大,完全够级别出字帖的花体,在哪天晚上却写废了一打明信片。
庆幸的是,奚远的回信没有让他等太久。
他在里头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在甲板上见过你几次。你的眼睛非常漂亮,像极了风雨时候海天相接的远空。
余枫乔觉得,收到信的那一刻,是他可以喜悦着回味一世的绮梦。
但那个人,现在也只可能出现在梦里了。
睁开眼睛,余枫乔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攥上了毯子的一角。他下意识地松开,看着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浅驼色的毯子,很浅地叹了口气。
旁边的叶远溪正嘀嘀咕咕哼着小曲儿动作轻巧地吃零食,看见余枫乔睁开眼睛的时候飞快把自己跟前的壳儿一揽,抱歉地笑了笑:“吵到你了?我去看他们打牌去。”
“没有。”余枫乔赶紧抬手示意他不用离开,“我原本就睡的很少,没关系的。”
“诶哟你们年…”刚想训斥这些不好好作息时刻准备猝死的年轻人,叶远溪的舌头却突然打了个结,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拗回这个话头来,“你们工作肯定很辛苦吧。”
从他参与的作品数量来看,余枫乔基本就是劳模式人物,几乎就是辗转剧组睡的那种。更不用说这些作品质量还出奇得好,要花多少功夫只有余枫乔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