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目露怀疑之色。
潘小园耳朵一动。这是康王?赵构?历史上的南宋开国帝王?跟秦桧狼狈为奸害死岳飞的那位?看样子确实不像假装——诸多皇族中唯一一个会点武功的。
想起他成年后的那些“事迹”,再偷眼看一看细面薄唇的“康王”,本来还算周正的面相,立刻觉得哪儿哪儿都丑,万分的不顺眼。
赵构将郓哥怀里的小豆腐扫一眼,直接命令:“都铐起来!跟后面那几个嫌犯栓一起!”
亲兵后面确实拴着一连串的“嫌犯”,看样子都是倒霉的无辜百姓,正哭爹喊娘的叫冤枉。
官兵犹豫:“可是,还有婴儿……”
“累赘!女嫌犯少铐一只手不就行了!”
一群亲兵只得照办,朝潘小园甩一个抱歉的眼神,黑压压走过来。
她气得牙根发痒。果然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连婴儿都唤不起恻隐之心。小心日后生不出孩子。
想来抓她?姐姐身经百战,见的多了,不信治不了你这小屁孩儿。
第262章含笑半步癫
眼看赵构横眉立目,在眼前威风一站,潘小园深吸口气,寻思:
若是真被下进牢里,那可就是大海捞针。城里乱成一锅粥,就算己方胜算不小,等联军力量控制全城,再打听出她所在,再赶来救时,说不定早就被私刑弄死了。
心中默默估算一下时间。祈祷在城里搞事的大哥们千万要给力。倘若联军最终得胜,那么自己早晚有救;倘若其他人不幸失败……
那么自己是祸躲不过,能多活一刻是一刻。
总之横竖在一个“拖”字,先把小屁孩稳住再说。
凑到郓哥耳边,悄悄吩咐:“我去出面应付,你伶俐着些,不管我如何,找机会脱身,负责把她母女俩带到安全地方。”
郓哥惊慌失措,低声问:“嫂子,你要干什么……”
潘小园推开郓哥,朝着赵构楚楚可怜的深深一福,眼角挤出几滴泪:“殿下,民女冤枉,奴家和那群山东反贼没关系……”
赵构自诩精明,立刻听出她话中的漏洞,摸摸唇边髭须,冷笑道:“谁说城里有山东反贼了?你张口就是山东反贼,岂非不打自招!左右,别管婴儿,把她拿下!”
她厉声叫道:“都别过来!我——我有关于山东反贼的情……情报!只求殿下饶我一家性命,奴家知无不言!要是——要是非要治我们罪,奴家唯有一死!”
一边说,一边扯下根铜簪子,像模像样抵在自己喉咙口。
银簪子已经行贿送出去了,身边只有这一样尖利之物。簪子一没,长发披落,更显出三分凌厉疯狂来。郓哥都忍不住惊叫。
只有她自己清楚,这副模样看似不要命,其实以自己的胆子,那铜簪子是断断不会往下戳一寸的,她还怕疼呢!
但周围官兵和赵构显然被她这副疯妇样儿唬住了,不由自主往后退一步。
如果赵构出身市井,也许还会对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行为有点免疫力;但他贵为皇族,每天读的书里都是什么“舍生取义”、“玉碎瓦全”,第一反应便是:她玩真的!
更是敏感地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关于反贼的……情报?”
“反贼”神出鬼没,至今无一人落网;整个东京城的官兵都在没头苍蝇般乱转。他康王赵构要是掌握了什么旁人不知的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