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飘飞间,时空陡然转移,江沐雪站在一处偏僻而幽静的小院儿里。
大约十分钟过去,江沐雪整理完脑海中的记忆,在院子中央的一个破旧的马扎上坐下。
原主叫尤美,人如其名,在这十里八村,尤其美。大概红颜薄命吧,尤美还不到三十便守寡,丈夫曲风和人打架,对方一失手拍死了他。
当时,尤美和曲风只有一个女儿,才三岁。
曲风父母健在,兄弟四人,没有姐妹。他在家行四,村里人憎恨他时都喊他曲四。
曲四,去死!
也许真是名字的缘故,喊着喊着成了真。总之,他就那样死了。
当时农村风气还比较严谨,思想很封闭,一般女人还是要遵守从一而终的法则。不过,像尤美这样的,实在太年轻,在世人眼中,完全可以再嫁的。
但是其公婆不愿,老婆子陈思凤把话先说了,要改嫁可以,闺女给我留下!
当时尤美的女儿曲诺才三岁,尤美哪舍得离开。再说,她与曲风感情非常好,正是郎情妾意之时,心爱之人就这么撒手而去,她的心也跟着去了。
曲诺是曲风唯一留下的宝贵血脉,尤美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孩子平平安安的拉扯大,才不负曲风当年。
所以,尤美决定终生不再改嫁。
就在她一心一意守着女儿过日子时,陈思凤隔三差五的上门,并且把三国杀里“顺手牵羊”那张牌打的淋漓尽致。
今儿顺走一只碗,明儿拿走一个盆儿,以至到后来,鸡鸭鹅的,只要尤美不注意,全拿走。
有段时间尤美散养了一群雏鸡,大约四五十只的样子。
从春天养到秋天,一数,还有二十多只。
养的过程倒是死了几只,不过大部分还是被老婆子顺走了。
尤美又气又恼又无奈,每次她只要开口说些什么,陈思凤一定破口大骂,说她不孝,什么曲风一走,她就对公婆阳奉阴违等等。
一顶“孝”字大帽压死人,尤美也不敢闹的太凶。
寡妇门前是非多,若再落个不孝的名声,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于是尤美能忍则忍,实在忍不了,从头再忍。
日子一晃过去两年,虽然就她娘俩,开支不大,地里有田,家里有牲.畜家禽,可是日子依旧紧巴巴,且有越过越倒退的趋势。
曲诺五岁时,尤美听旁门的大娘说,可以去镇上拿些简单的串珠绣活儿,在家作业,照着人家的要求完成后,按批结算。
尤美觉得这事靠谱,农闲时最起码可以挣个零花钱。为这事,她专门去镇上跑一趟,合计一下还觉不错,便拿回来一批。
一个月的时间,尤美挣了三百块钱。
这让她惊喜异常,这要是绣下去,零花钱有了,将来女儿上学的钱也有了!
但高兴没几天,陈思凤又上门了,说是尤美公爹曲岩腿不舒服,要去省城大医院检查,要兄弟四人凑钱,虽说曲风不在,可他们四房多少该出一笔。
给公爹看病,尤美自然不能说什么。因此,到手的三百块还没捂热,就被陈思凤弄走二百。
原本没什么,可没两天,尤美从大嫂嘴里得知,曲岩压根就没去什么省城看病,并且他腰酸腿疼的都是老毛病了,只是阴天下雨有些不舒服,根本没多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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