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韫不正面王观珏答得如何,只是笑道“观珏何等聪明,一直被您视作心尖儿上的人儿,又怎么会给您丢脸?”
老太太若再问便是不相信王观珏。她相信她话说得这么明白,老太太不会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听了王韫的话,老太太果然不再问,只是又摸上了珠子,珠子拨得有些快了,一下紧接着一下。
王韫也有些焦躁,裙下的鞋子一下下小幅度地点着地面。
她不习惯和人讲个话都要再三思量,以前和基友同学讲话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要是一辈子都过着这样话都不能痛快讲的生活,那她指不定哪一天就抑郁了。如此一想,她佩服起王琳来,至少面对荀桢和他的学生,她能自在点。王琳面对南阳王那一大家子不知是如何保持冷静理智管理后宅的。
“韫儿。”
听见老太太唤她名字,王韫立即收起内心的吐槽欲,轻柔地问道“老太太可有什么吩咐?”
老太太道“你去为我倒杯水来。”
王韫便走到桌旁取了花卉纹青花茶盅,倒了杯茶递给老太太“老太太,小心烫。”
老太太轻轻吹去茶上浮沫,水面漾起了一圈圈波纹,等吹得凉了些,她微微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便把杯子交给了侍候着的点翠。
“韫儿若我未记错,你今年可是已经十八了?”
王韫道“您未记错,刚好十八。”
老太太的眼底闪过淡淡的怀念之色,感叹道“转眼便十八个年头了,当初你才那么大。”她伸出两只手比了比“昨日你尚在襁褓中,今日就长成大姑娘了。”
王韫笑道“是啊,我如今想想自己儿时也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老太太微笑道“你小时候身体不好,总是哭,每次都要人哄。”
“怕黑,每次都要人陪着,胆子小得很。”
王韫微笑着侧耳倾听。
老太太就如同一个寻常的祖母一样,和孙女絮絮叨叨说着些以前的事。与其他祖孙俩不同的是,两人心中各有考量。
“怎么会想到,现在已经这么大了,你的心思我也捉摸不透了。”
老太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点翠吩咐道“去,把我那盒子拿来。”
王韫不明所以,根本摸不着头脑,不知老太太怀念了她的童年,现在又想做些什么。
点翠听了吩咐,从柜子里翻出了个黑漆红牡丹盒子和一把铜钥匙一起交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接过盒子和钥匙,不着急打开,手指摩挲着盒面上的牡丹纹样,轻叹道“若不是琳儿告知于我,我都不知道韫儿你做了些什么事。”
王琳?
王韫的心跳漏了一拍,关王琳什么事?盒子里装得是什么?她曾经做了些什么事?
虽然想不起来,王韫内心依旧涌起了强烈的紧张感。难道她以前做了什么蠢事不自知,被王琳晓得了告诉了老太太?
王韫目光紧紧盯着老太太。
老太太把铜钥匙塞进锁眼里,轻轻转动了两下“咔哒”一声,盒子开了。
盒内有两层,第一层都堆着些手镯珠钗什么的,都是老太太平日里带着的物什,没什么稀奇之处,老太太看也未看那些珠钗,直接把第一层取下来,第二层随之暴露在了王韫面前。
纵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王韫看到第二层里装了什么也忍不住暗骂了一声卧槽。
第二层什么珠宝首饰都没有装,只静静地躺着一只玄色兰草纹的香囊,两条带子上串着打磨得圆润细腻的小玉珠子,不像女儿家的款式,倒更像是男子所佩带的。
那香囊王韫非常熟悉,因为这只香囊上的兰草图样是她自己亲手一针一线织出来的,那白玉珠子也是她自己串上去的。
看到这只香囊,王韫再稳的心此刻也乱了,那是她很久以前送给纪景晟的。
晋朝因为穿越前辈的蝴蝶效应,礼教并不森严,女子赠香囊向男子表达爱意也是常有的事。
当初她和几个士族少女聚在一起便常常谈起纪景晟,就像是现代一起偷偷讨论男生的女孩子一样。
纪景晟收到的香囊数不胜数,王韫恋爱脑作祟,智商降低,一时心动也和其他女孩子一起做了一个,托一个小婢一齐交给了纪景晟。
她和那么多姑娘当时一起闹着玩,也都特意隐去了自己的身份什么也没透露出来。
结果可想而知,纪景晟弃之如敝履,看也没看一眼,王韫早料到会是如此结果,京中多少女子赠他香囊,她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纪景晟若好好收下了视若珍宝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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