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韫是被楼下的响声惊醒的, 她翻了个身子, 睁着双泪眼模糊地眼睛。
眼前似乎还浮现着高中的她蹲在沙发前看着少年的情景。
王韫右手抵着心口,怔怔地出神。
少年到底是谁?
梦中她能听到少年称呼她王韫,但她却未直呼少年的名字, 一直以“你”相称, 或许是直呼了名字,但她已经忘记了。
做梦时她能清楚地看到她和少年在做些什么,听到他们在交谈着些什么, 但梦醒时,她只能大致记住梦里大概发生了些什么,至于细枝末节,谈话内容一概记不清了,更遑论是名字。
王韫皱着眉头, 打心底涌起淡淡的空虚和失落感, 好像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物,然而想了未多时, 也想不出个什么, 而此时楼下再次传来了吵吵嚷嚷的人声。
王韫揉了揉额角, 拿起床头的衣服,弯腰去捡床下的两只鞋。
看来, 今天是睡不好了。兴许是荀桢他们派出的人回来了。
王韫推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楼下果然聚集了三三两两的汉子, 不知在商量些什么,除了商队的人,其中多出了王韫先前所见到的两个捕快。
当中的青年捕快耳朵尖, 听见楼上的响声,竖着两条眉毛抬头朝楼上看去,猝不及防地就和王韫瞧了个对眼。
目光同王韫相接时,青年捕快微微一怔,随即黑面皮一红,严肃的神色瞬间收拢了不少。王韫看了他一眼,目光便从青年捕快的身上离去,在人群中寻找荀桢的身影。
她睡得有点懵,此时头脑清醒了不少,视线在楼下略一扫,便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荀桢,他年纪大气质温润,不同于顶着酷暑严寒走江湖的精壮汉子们,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王韫想也未想朝着荀桢走去,唤住了正低声和商队首领低声交谈着的人。
“先生。”
她的声音顿时便吸引了荀桢和商队首领的注意力,两人彼此示意了一番,停下了交谈,商队首领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去招呼商队,显然是为两人让出交谈的空间。
荀桢站在客栈昏黄的光晕下,眉角柔和,门外的夜风吹动他的袖摆,愈发显得他清雅冲淡。
王韫睡前刚明了自己的心情,便被梦打断了思绪,此时乍一见荀桢,登时心莫名地紧了一紧,竟然有些像当初成亲时一样不看正眼瞧他。
荀桢见到她,神色一瞬讶然,随即便恢复了往日的和煦,招呼道“小友到我身侧来。”
“夜已深了,你还未歇下吗?”
王韫强压下心底翻涌着的异样的情绪,走到荀桢身侧,答道: “睡了一觉,只是听到楼下有动静,就走下来瞧瞧。”
荀桢似乎未意识到王韫的失态,他微微颌首“你还记得我们晚上时遇见的两位差爷?”
“记得。”王韫看了他俩一眼“他们来此,相必此处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想到她和荀桢的正事,王韫问“先生,我们明日何时出发?”
荀桢:“待过了晌午吧。”
王韫抬头看着荀桢的侧颜,内心叹息了一声,不管怎么样,至少和荀桢的关系熟稔了不少。
两人交谈之际,瘦高个和青年却提步来到了两人面前,青年和瘦高个对视了一眼,青年上前一步道“抱歉,打扰二位了。”
青年面容严肃:“听闻是娘子瞧见了寡妇,不知娘子可否详细交代一番?”
王韫想:“问细节呢。”
作为目击证人王韫了然地点头,便把她碰到刘寡妇的事又复述了一遍。
青年期间一直皱着眉认真地聆听着,听罢,又问了荀桢一遍,最终他抱拳行了个礼,看着王韫的眼神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看得王韫一头雾水。
但青年很快便移开了视线,郑重道:“我和我兄弟实在是要多谢二位,二位帮了我俩大忙。”
折腾了一天,王韫也有些疲惫,难以支起精神和他谈谢不谢的问题,听荀桢同他寒暄了两句,王韫插口道“说实在的,大忙不算,你们要是抓到了两个犯人才是主要的。”想到楼上安歇着的刘氏,王韫问道“你们待会儿可是要找刘大姐问话?”
青年看着王韫,黑面皮上泛着些红晕“正是”他话至一半,想要再继续说下去时,一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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