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藍色的湖水在清冷日光里閃爍,候鳥嬉戏飛來,落於枯黃枝葉間。淡淡黃色腊梅蔓延伸展,不過三兩支,都框在六菱花窗里,詩情畫意。
芷彤撅撅嘴,失望地瞧著眼前的清湯掛水,不知道為何還要花銀子在饕餮樓吃素食,想問也不敢問。
吟墨一邊并不理會,品着茶,望望窗外,水天一色,美景怡人。就這樣默默坐到了快晚膳時,才起身回了客棧。
卻說那兩個米家的小丫鬟,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宅子里。替夫人燒香拜佛的藍袄女孩名喚水嬋,只是個外院使喚丫頭。今日太太身上不舒服,別的丫鬟們都有事,才轮到她出去辦差。
她先放下軟魚膏,換了衣裳,才來瞧米夫人。
這位奶奶只有十八,九歲的模樣,比米老爺足足差了幾代人。冗長臉,鳳眼挑入兩鬢,下巴極尖,望著到有些刻薄樣兒。
此時正對著妆奁,手裡掂着金釵长吁短叹,大丫鬟在后面望着,也不敢吱声。
她本来家境貧寒,底下還有幾個妹妹。父母年邁,苦於沒有男丁,只好狠心賣了她給米宅當丫鬟。
只是她命好,進柳家沒幾年,前房太太就因無子嗣被休。米老爺求子心切,找來算命先生開掛,偏說出个八字能生育的,就巧了是她。
當下立刻扶了正,倒是沒費半點兒功夫。只是一晃三年,自己的肚子也是毫無動靜。
水嬋來回話,她聽了也是淡淡的,扔給几文賞錢。小丫頭出了屋子撇撇嘴:[果然還是小門小戶養大的,飛上枝頭也成不了鳳凰。]
米老爺正在帳房,望著今年的红利不似以往,嘆口氣,愁眉深鎖。想起來鄉里的流言,有幾個遠道而來的客人中了毒。[雖然不在饕餮樓,也影響不少。]
難為他富甲一方,還如此嗜財如命。不只生意上的日日流水必親自過目,就連宅子里開支也是自己算計,生怕別人占他半點便宜。
這會兒又想著新夫人已经在宅子里满三年,依然沒個喜訊。當初若不是看這女孩八字命好,也不會娶個丫頭當正房太太,還要白白地周濟她娘家。
老爺捋捋鬍鬚,白白胖胖的身軀靠在太師椅上,搖搖晃晃。他已經是年過五十的人,前幾日也有些奉承之人要送幾個好生養的美嬌娘,米老爺想想也罷了。
[他因怕妻妾多了要白白養着,只休妻不納妾,哪裡還會花那份冤枉錢呢。]
晚膳時全家一起,夫人謙恭溫柔,夾菜倒酒,關懷備至。老爺還是副冷冰冰的樣子。
冬夜夜冷觉夜长,金缸青凝照悲啼。夜深深,夢沉沉,萬家燈火熄滅。
饕餮樓前顯出一個人影,藍色道袍,月白罩紗。半束漆发,隨寒風輕輕飄揚,不是別人,正是馬公子。
他隱入樓內,留守的幾個夥計早已睡去。樓裡一片昏暗,只留几盞微弱夜燈在廊间忽明忽滅。
徑直走到後面庭院,枯葉凋敝,卻被人打...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