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无论她怎么哭喊,哥哥都不再理她。
哥哥的手臂也晃不动了。她伸出小小的手去摸哥哥被鲜血染红的脸。哥哥刀削般坚毅的侧脸上像冰一样凉。像父亲、母亲临走的那一天一样凉。
“哥哥、哥哥……”方瑾枝哭着喊。
她又伸出手去使劲儿拉扯着哥哥的袖子,红豆糖从哥哥袖子里的锦帕里洒落出来,一颗又一颗,洒落了一地。
“哥哥!”方瑾枝猛地惊醒。
方瑾枝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脸,她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干。方瑾枝抬手的时候,她右手手腕上的小金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来。这个小金铃铛的声音很细微,平时不仔细听并听不见。可是此时在这寂静的夜里,她抬手时,小金铃铛发出的声音是那么大。
一声又一声,听得方瑾枝心中不安。
屋子里燃着的蜡烛快要烧尽了,方瑾枝抱着膝蜷缩在床上,被泪水浸湿的大眼睛望着半明半灭的蜡烛。那根蜡烛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方瑾枝突然很害怕,怕蜡烛熄灭,屋子里漆黑一片。
灯芯炸响了一声,方瑾枝双肩微微颤了颤。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连鞋子都没有穿就小跑着冲出去。
“三哥哥!三哥哥,我害怕!”她一路小跑到陆无砚的寝屋,使劲儿敲门。
无人应答。
方瑾枝使劲儿将门推开,绕过雕着海兽的玉石屏风,冲到床榻边。她掀开遮挡着架子床的纯黑色幔帐,愣愣地望着空床。
“三哥哥……”方瑾枝失魂落魄地转身,在寝屋里找了好一通,才晓得三哥哥是真的不在。
她低着头,望着牙白寝裙下露出的一双小脚丫,心中顿时溢满无措。大大的泪珠儿从眼眶里落下来,落在她白皙的脚边。
外面还在下着大雨,雷声阵阵。
陆无砚寅时才归。他将身上披着的蓑衣扔下,进到净室里洗了个澡,才赤身裹着杏红色的宽松锦袍回到寝屋。他刚走到门口,就发现他寝屋的门开了一条缝。
他有些诧异地走进去,掀开遮挡着架子床的漆黑幔帐。
方瑾枝蜷缩在床角,抱着膝,小脑袋搭在膝盖上。她呼吸绵长,已经睡着了,可是白皙的小脸蛋上还挂着泪珠儿。
方瑾枝睡得并不实,她睁开眼睛望着陆无砚,委屈地说:“三哥哥,你怎么才回来……”
陆无砚急忙坐在床边,将小姑娘捞过来,抱在自己怀里,一边给她擦脸上的眼泪,一边柔声问:“怎么哭了?被雷声吓着了,还是做噩梦了?”
“我……我梦见哥哥了……”方瑾枝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好多好多血……”
陆无砚正在给方瑾枝擦眼泪的手顿了一下,他几不可见地蹙眉,然后才低声开口:“只是做噩梦而已,不用怕。”
方瑾枝摇了摇头,躲开陆无砚的手,她将小脸蛋贴在陆无砚的胸口。一双小胳膊环着陆无砚的腰,紧紧抱着他。
“三哥哥,我不敢自己睡……”
“好,三哥哥陪着你。”陆无砚拥着方瑾枝躺下,又仔细给她掖好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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