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过,一家人用过饭后,知言拉着思儿问了许多话儿,又细心叮咛了一河车的话。依依不舍把儿子送回前院,她觉得走路的劲都没了,扶着墙在夹道里伫立了半晌。
若不是思儿自小独立,知言真想留儿子同她睡一晚,可这孩子天生就不喜和人过于亲近,若即若离保持一段距离是他最喜欢的相处方式。
孟焕之却是看着儿子睡下,为他掖好被角,静静坐在床边相望。被中的小人儿盯着父亲冷不丁冒出一句:“爹爹,何为心存王道?”
孟焕之轻轻抚摸儿子的脸蛋,笑了笑,“心中有坚持,不因他人而轻易改变,这就是王道。”
思儿难得地笑了,未长开的桃花眼灿若星辰。他要等着爹爹娘亲和哥哥回京,一家人再吃团圆饭。
月色空明,照得孟府上下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离愁,知言不曾入睡,犹在为儿子做最后的安排,她留了刘妈妈及刘管事并冬至一家在京中,又府里还留有十数个稳当的丫头长随。
前院孟焕之留下孟铁进宫陪伴思儿,孟铁即铁蛋,正是前几年意儿念念不忘的大哥哥,被孟焕之改名为孟铁。他跟着长兴近五年,从去年开始跟随孟焕之在官衙、宫中行走,甚是机灵稳妥,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一切都理顺,知言对着洒了一院的月光出神,直到看见一个高大身影投进院,身影的主人肩头沐着月色进屋,将她环抱在怀。
知言伸手捂向他的大手,十指交扣,偎在他的胸膛前久久不说话,空余一室静谧。
☆、216|第216章
出京一路西去,暂时抛下独留思儿一人在京中的遗憾,意儿从出城之日起便撒了欢,镇日骑在马上一路急行,美其名曰为大家前面探路。
瞧着到了晚上面皮晒得通红的儿子,知言边为他脸上抹药膏,心内窃笑,臭小子,先由着你乐两天,到第三日你还能蹦哒起来才叫能。
孟焕之年少时出游四处,知道初在马背上疾行一日后的苦楚,他本意劝解儿子悠着点,免得三五日后莫说着骑马,走路都成问题,见妻子高高挂起做旁观状,略一沉吟明白她的用意,也便遂了意儿的心思。
果不出所料,第三日清晨意儿呲牙咧嘴扶着小厮的肩头艰难出现在大家面前,脚下一寸寸挪着,坐下时两腿撇得老开,俊俏的小脸扭曲成一团。
知言边为儿子布菜,摸了一下他的小脑袋,温声道:“今天同娘亲一起坐车,等养好了再骑马。”
“我要自己要药,娘亲不许偷看。”意儿的关注点总是莫名其妙。
少年郎的长大总以抗拒与母亲亲近为开始,以前的秦昌就如此,意儿也慢慢抵触知言把他当成小孩看,总以小大人自居。
知言忍俊不禁,笑着应下。
意儿边拔拉着饭嘀咕道:“爹爹和娘亲也不提醒一声,原来骑马久了大腿内侧会磨起泡,那泡破了才叫一个疼。”他皱着眉表情痛苦万分。
孟焕之抽冷在旁来一句:“我们说了,你肯听?凡事要自己亲身经历后才能了解内情。坐在车上养两天,等好了就不会那么容易磨起泡。”
意儿半信半疑,先上车自己上过药后,才允许知言上车。有他在,叽叽喳喳嘴里不停,也能分散知言的注意力,使得她不那么牵心思儿。
穿过城镇,行至人迹罕至的旷野处,孟焕之邀请知言弃车换乘马匹。车厢外的他一脸热情,伸手以待,知言将手递给他,笑靥如花。
飞翩老了,行不动远路,留在孟府京中养老。启泰帝赏给孟焕之千里良驹当新座骑,他把追风还给知言。
“焕之,你行走大江南北时有没有艳遇?譬如说那家的贵小姐看中你。”知言骑在马上,偏过头戏问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