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想定之后,明珠跪在地上又磕了个头才起身:“皇上跟奴才说,奴才的心思皇上都是知道的。可是,奴才心里并不全是这样想的。皇上又说今日是跟奴才说私话,那奴才也斗胆说一说奴才的心里话,这些年,奴才也有些心里话想跟皇上说说。”
康熙笑道:“你有话只管说。朕也正是想听一听你的心里话。”
“是,”
明珠道,“奴才对太子有成见,并不是因为大阿哥的缘故。固然奴才从前因大阿哥之故对皇太子和索额图有私怨有偏见,但那也是奴才个人的成见,并不足以服人。但奴才这些年冷眼瞧着,皇太子实是心性深沉之人,皇上或者看得不够清楚,奴才心里却是清楚的。皇太子与大阿哥数次冲突,大阿哥或者有错,但皇太子就无错么?皇上只要细想想就知道,若非皇太子有意引导,大阿哥焉能做出那些愚事?”
“奴才虽与大阿哥有亲,但大阿哥的性子实在是不适合做一国之君,奴才心里绝无支持大阿哥的念头,奴才点拨大阿哥也是希望大阿哥能改掉身上的毛病,让皇上省心,除此之外,绝无私心。奴才别的不敢说,但若说忠心,奴才敢指天发誓,对皇上是绝无二心的。因此,奴才就算说太子的不是,那也是出于为皇上考虑的一片公心!”
听明珠说胤礽的不好,康熙没接茬,只是笑了一笑,道:“朕这回把你带在身边,就是想听听你的心里话,若是你除了直言还有什么别的好处,那就是你的忠心了。你虽贪财,但你对朕的忠心,朕是不会怀疑的。只不过,朕觉得你对太子的误解太深了。太子仁善孝顺,岂是心性深沉之辈呢?”
明珠顿了顿,道:“是,奴才妄言了。”
剩下的心里没说的话,他适时的咽了回去。他要等合适的时机再说。
从前若说太子一字不是,必得皇上一顿大骂。说不定杀人都是有的。这回他开口说了太子这么多的不是,皇上却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只是不赞同他的话罢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皇上虽然还是维护太子,却已经对他的某些作为有些不满了,甚至心中已有微词,只是没有让人知道罢了。这可跟几年前的情形大不一样了。明珠心中大叹,不枉他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希望了。
只可惜大阿哥太着急了,已经失去了这么好的时机了,接下来,便是要看看小阿哥们长大后,看看是哪个阿哥能把握住这样的时机,他再让揆叙暗中去支持那位阿哥就成。而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先游离在大阿哥身边好了。
不再提胤礽,康熙只说胤禔:“大阿哥这几年在外头的名声不大好,朕本想让他跟着胤礽出去历练历练的,结果没想到他的名声反而越来越不好。所以朕才想着,这第二次南巡带着他一同去,朕也好言传身教,让他学些东西。他那燥急性子,让他参政是不行了的,只好让他先学着带兵打仗,历练历练,等将来沉稳些了,再派差事也不迟。朕的意思,是你既然与他有亲,从前又时常点拨他,往后也还是要教他,他到底还是皇长子,不能太不像话了。”
明珠应道:“是,奴才遵旨。”
趁着这个空当,梁九功进来回话了:“皇上,京城里来信了。”
梁九功手里有两封信,康熙拆开来一瞧,笑道:“佟国维给朕来信了,说他四日后来此。朕盼了这么久,总算是把药给盼来了。”
明珠闻言,也是一脸喜色,得知药材要来,皇上的脸色果然好了许多,明珠见此,这一颗心也是放下了。方才看见皇上那气息病弱的样子,他是真担心皇上这回挺不过去。
康熙笑道:“这封信是太子写给朕的。朕倒是没想到,这两个人的信能一同到。朕分明给太子的信要提早两三日嘛,可见是太子偷懒了,接了信却没立刻给朕回。”
康熙这随意的一句话却让明珠眸光一闪,他眼底划过一丝亮色,却笑道:“兴许是太子为着什么事耽搁了也说不准的。只是皇上,奴才斗胆问一句,这药材是您亲自写信去京城向太医院索要的么?”
康熙道:“朕没有写。若是朕亲笔所书,这事就大了。朕本就不想声张,怕扰了大军士气,所以只令御医将所需药材写明,由他寄往京城给索额图和佟国维两个人知道,然后朕让佟国维把药护送过来。”
“那么,皇上病了的事儿,皇太子是知道的?”明珠又问道。
“朕没告诉太子,朕怕太子担心,没在信里写,太子不知道这些,”康熙道,“太子若是知道朕病了,会在信里问安的,可他这信里,可是一句都没提啊,所以,朕这病,太子尚不知情。”
“皇上,皇太子当真不知情吗?御医写信告诉了索额图,索额图同佟国舅要一起进宫去太医院取药,这事儿能瞒得住别人,还能瞒得住皇太子么?何况,皇太子坐镇京城,这样的大事,他能不知道么?”
明珠道,“何况,以索额图和皇太子之间的关系,皇上觉得,索额图当真不会把此事告诉皇太子么?奴才推测,皇太子是在明知皇上患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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