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父时,那一刻的感觉真的是很奇妙的。这还是他两辈子以来的头一个孩子,意义非凡而重大。
“雁桃,多谢你。”
晚间,众人都不在跟前,只有胤礽和李佳氏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时,胤礽含笑对李佳氏说了这样一句话。
李佳氏柔柔一笑:“太子爷不必谢妾身。其实,妾身很想替太子爷生一个小阿哥的。”
胤礽闻言笑了起来:“小格格也可以的,我不挑男女的。这种事儿,看运气就好了,即使不是阿哥,也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
这会儿,胤禔的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也怀着身孕,胤礽知道李佳氏的意思,大阿哥连生两个小格格,这皇长孙的名头还没被人占去,他们毓庆宫正好可以努力努力。
不过,伊尔根觉罗氏的产期要比李佳氏早得多,或者等伊尔根觉罗氏生了,就会知道这皇长孙该落在谁家了。
胤礽对这件事真心没有太大的执念,但是大阿哥非常执着,旁人似乎也对皇长孙究竟是哪位阿哥所出非常的感兴趣。
☆、第102章
李佳氏是一心一意想替胤礽生一个小阿哥出来的,听了胤礽这话,也没有反驳,只是笑了一笑。
这几日,胤礽额头上几乎拧成了个疙瘩,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会儿她抬眼瞧了一瞧,因她有孕,胤礽总算是有了个笑模样了。
“太子爷,妾身听说,佟国舅护药出京送到前线去,其实是因为皇上病了,是么?”
胤礽看了李佳氏一眼:“你从何处听来的这些话?”
“宫里人都是这么说的,说这仗皇上让裕亲王爷和大阿哥打了,皇上病得有些重,只能在行宫里养病,等着佟国舅给送药过去,”李佳氏道,“这些话也不止宫里这么传说,外头也是这么说的,皇上病了的事儿,已是不公开的秘密了,说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见胤礽沉默不语,李佳氏又道:“上回索大人来寻太子爷,想必把这个消息也告诉过太子爷了吧?如果皇上真的病得严重,太子爷是不是该去看看皇上?”
李佳氏从上回的事儿里,能够揣度出索额图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惹恼了太子爷,但是她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而最近宫中传言说皇上在前线病得很严重,说佟国舅送药去也是为了给皇上治病所用,她结合时间一推测,就明白了上回索额图来寻太子爷说话,说的就是皇上重病的事。
但她看太子爷这几日对皇上重病之事没有任何的反应,她总觉得这样不好,便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索额图确实把此事告诉我了,皇阿玛的病也确实不轻,但皇阿玛的信上并没有告诉我他病了,我回信时自然也没有提,”胤礽道,“至于说要不要去看看,你觉得我能去吗?虽说是父子,但也是君臣,我是皇太子,没有皇阿玛的旨意,你觉得我能够擅离京城去探病吗?”
他知道,康熙是个重情义的人,向来喜欢儿子关心他爱护他,但同时,康熙也是重规矩的人。所以两相权衡之下,他宁愿装作不知情。
“若是没有旨意,倒也是不能去的,”李佳氏道,“可是,太子爷既然知道了这事儿,为何不在信里问上一句呢?即便是皇上没有提,您可以说是从索大人那里知道的,然后问候一句,兴许皇上还会高兴些呢!”
“这事要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我也就在信里写了,偏偏是从索额图那里知道的,我就不能写,”胤礽顿了顿,才道,“我若是在信里说索额图告诉我的这事儿,将来事发时,皇阿玛一定会认为我与索额图共谋的。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提的好。”
李佳氏听不懂了:“共谋?共谋什么?”
“这个还不能告诉你,总之也不是什么好事,”胤礽笑道,“不问候皇阿玛的病倒也罢了,不过是被皇阿玛误会说我不关心他。可若是说索额图在这段时间同我有过接触,那就不是什么好事。别人若跟皇阿玛提起这个也就罢了,到了我这儿,我也是不能承认的。这事,已不是问候皇阿玛这么简单的了。”
倘或他在信中写明,是从索额图处得知康熙患病的,那么将来康熙知道索额图做的这些事儿时,就会认定他与索额图密谋过,甚至,在康熙的认知里,他还有可能是主动密谋的;而若他不写,即便康熙知道索额图寻过他,也因为他没有承认过这件事,而显得他的态度莫测,这就无从判定是否共谋了。